林向晚咬咬牙,最終還是沒能抗住葉楠期盼的目光,最終向他點點頭。
葉楠歡呼一聲,立刻從兒童椅上跳下去,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陽光正好,有隻黑白的狸花野貓從別墅外的院牆上高調經過,楚狄拿手機當反光鏡,在牆上照出一個亮亮的光點,花貓嗷地一聲竄起,從牆上一路滾到花叢裏
林向晚:“”
在楚狄拿起手機的那一刻,她看見他手機上正在顯示的一封彩信,彩信的背景好像是在輪船上,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她們身上穿著髒乎乎的衣服,在她們之中,有葉蓉。
雖然隻是一眼,但林向晚確定那一定是葉蓉。
葉蓉的眼神和別人不同,別人都是麻木而恐懼著的,可她的眼中卻是濃得化不開的憎恨。
林向晚不知道那艘船會帶著這些女孩子走到哪裏,迎接她們的是怎樣的命運,未來的日子是否還有陽光和自由。她想到以前看過的新聞報道,報道裏說,在窮困的地區經常有人打著招工的旗號,把女孩子們抓到海外做雛妓。
她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也是同樣的下場,她甚至不知道這事兒楚狄到底知情幾分,或者這生意和他也有關
這些她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這一切,和她已經沒關係了。
楚狄答應她,不有要葉蓉的命,以他的脾氣秉性,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就算沒要葉蓉的命,他也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葉蓉既然能下了狠心向林向晚出手,她就應該可以預料到這種結局。
沒有人可以隻贏不輸,也沒有人會隻輸不贏。
過了一會兒,葉楠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出來,懷裏還抱了一大堆東西,“又不是搬家,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林向晚嘟囔著,把葉楠手裏的東西接過來。
葉楠嘿嘿笑了笑,“楚叔叔說那裏有石頭做的房子,可以住人的,媽媽,我還沒住過石頭房子呢。”
林向晚翻了翻白眼,“不要太過份啊小家夥,趕緊上車去,當天去當天回來,石頭房子有什麼好住的,哪個房子不是石頭做的?”
葉楠知道林向晚的脾氣,得寸進尺的做法在她麵前是行不通的,不過迂回前進還是可以的,等到了那裏,自己再求一求她,林向晚心一軟,也就住下了。
楚狄前一晚已經將釣魚的東西都收拾好,林向晚看見車子裏被裝得滿滿的後備箱,忍不住又哼了一聲,楚狄當做沒聽見,直接坐在駕駛的位置上,林向晚和葉楠一起坐在後麵。
h市附近有許多山區,很多有錢又有雅性的人都會選擇開拓一塊荒野的山地建成私人別墅或者度假山莊,楚狄所說的地方就在幾座別墅之間。
從家出發,走了近兩個小時的盤山路,等他們到達魚池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魚池老板和楚狄是老朋友,早早接了電話就準備了豐盛的午飯,一家子用過午飯,葉楠也不肯睡午覺了,抓著楚狄給他準備的魚竿魚蟲就往池子邊上跑。
林向晚怕楚狄沒看孩子的經驗,再讓葉楠掉進池子裏,又怕中午的太陽太曬把孩子熱壞了,就跟在他後麵,三人找了處陰涼的地方,楚狄教葉楠釣魚,林向晚則窩在躺椅裏睡覺休息。
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這種不好不是憑空揣測出來的,而是有據可察。如果沒事,林向晚每天的睡眠時間可以越過十二小時,她的身體無法維持普通人的坐息規律,隻有盡量長時間的休息,可以讓她勉強支持下來一天的工作。
有的時候,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突然從夢裏驚醒,醒來的一瞬間,她會發現自己的心髒其實並沒有工作,心髒驟停幾秒之後,再激烈的跳動。她覺得自己有一天如果在夢裏沒能醒過來,也許永遠也就不會醒過來了。
以前沈士君在她身邊,她總嫌沈士君羅嗦,現在沈士君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工夫理她了,她又覺得失落。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死在家裏了。她不知道誰會第一個發現她的屍體。
她不希望被葉楠看到那一幕,她害怕她走了之後,葉楠會把自己再一次關在那個連她都無法涉足,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小世界裏。
林向晚睡得迷迷呼呼,中午吃的魚有點鹹,讓她嘴裏泛起陣陣的苦意,她下意識的用手去摸旁邊桌上的水瓶,還沒等她摸到,鼻子就聞到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茶的味道。林向晚睜開眼,楚狄拿著水杯坐在她身邊,“別喝冰水,喝點熱乎的,已經晾了一會兒了,不會太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