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大雨,下得鍾悅焦頭爛額。
她原計劃今天是去處理一起家庭暴力案件,受害人已經搬離了原有的家庭,但因為這場雨受害人擔心孩子粗心大意沒帶雨具會生病,就私自出去回到原來的家,沒想到受害人有暴力傾向的丈夫正好也在家中,兩人相見,立刻撕打起來。
等鍾悅趕過去的時候,女人已經丈夫用酒瓶打破了頭,一頭一臉血水的躺在地方,不知道死活,而受害人的丈夫卻半點沒有自責的心情,看見鍾悅還威脅她說,如果她繼續幫女人辦理案件,下個變成這樣的就是她!
鍾悅是什麼人?當年要不是她無意從商,現在掌管鍾家大局的就應該是她!
不光是鍾悅,這些大商家的兒女大多從小就是見慣了大場麵的,別說是個靠酒勁才敢向女人出拳頭的惡棍,就是真槍實彈的雇傭軍拿槍抵著她的額頭,她的眉頭可能都不會皺一下。
鍾悅冷笑著瞧著男人在她麵前大放厥詞,等到男人罵累了之後,她上前,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把男人撂倒在地。
脫下13厘米的高跟鞋,用尖得像錐子一樣的鞋跟戳在男人眼窩上,鍾悅狠道,“你要是跟再碰她一根手指頭,我保證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將被嚇得癱軟的男人拋到一旁,鍾悅走到受害人身邊,用手測了測她的脈搏。
還好,人還活著。
將女人送往醫院,辦好了住院手續,鍾悅就忙著往家趕,身上沾了些血跡,不處理掉幹淨的話,下午律師樓的董事會上,那些老家夥恐怕又要拿著雞毛當令箭,用這些小事來煩她。
鍾悅其實幾年前就已經具備了做合夥人的資格,但她一直沒要求遣升,不肯升職,但不是因為她誌趣高潔不看重這些,而是她實在懶得和那些老家夥周旋,有那些時間,她還能多處理幾個案子。
可沒想到鍾悅才回到自己住所門口,就發現門前停了輛十分眼熟的車,車身上濺滿了泥點子,一看就是在雨裏狂奔過,鍾悅湊過去,用手搭在玻璃上往車裏看了看,果然看見了楚狄。
“嘿,找我有事麼?怎麼不進家裏坐,幹嘛坐車裏啊?”鍾悅拉到車門,戳了戳楚狄,楚狄像是從夢裏驚醒似的全身抖了一下,然後低聲道,“不知道怎麼就開過來了。”
“你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進來坐兒吧,吃午飯沒有?我叫快餐。”鍾悅雷厲風行慣了,一邊說著一邊就把楚狄從車上拽下來。
等把他拖回家,才發現他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濕衣服在汽車座椅上留下一大灘水漬,鍾悅看了一眼,直接進浴室取了一條大毛巾,蓋在楚狄頭上。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從哪兒趕過來的?楚狄,你是不是有事瞞著鍾姐?”楚狄小時候在鍾家住過挺長一段時間,所以鍾悅拿他當自己弟弟看,自己家那幾個弟弟這幾年因為全在世界各地行商反而走得不如和楚狄這樣近,關係這樣親。鍾悅看楚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說不出有多難受,自從林向晚葬禮之隻,他一直就是這個狀態,人雖然沒死,但心已經死透了。
“鍾姐我找到她了可是她卻讓我放了她嗬,我要是能放,我早就放了,可我就是放不了手,我也知道我沒出息,這麼一點事,卻總是拖拖拉拉斷不了,可我真的不能我一想到再也見不著她,我就覺得難受,難受得喘不上氣,鍾姐,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楚狄把頭埋在毛巾裏,讓人看不見他的臉。但從他說話的語氣,就可以推測出他現在的感受。
鍾悅怔了一下,反映過來他口中所說的她是誰,心中不禁有些驚訝,“林小姐沒死?”
“沒有。”
“她設局騙你?楚氏的事情,還有你家的事,都是她設計的對不對?”鍾悅突然敏感地查覺到這些事情的聯係性,然後脫口而出。
楚狄搖頭,“她沒有。楚氏還有我家,都和她沒有關係,做這些事情是我自己的決定。她從始至終隻是個旁觀者。”
“我信你才有鬼!”鍾悅大叫出來,“她要是沒插手,楚氏能這麼快就關門大吉?你和她住在一起那麼久,你公司的事情她比誰都清楚,她要是沒弄鬼就怪了!你知道不知道她背後做的這些手腳,隻要能拿出證據,可以關她幾十年的?!楚狄你是不是傻了,人家這樣對你,你還替她說話。要不是你早年在歐洲存了那些信托基金,你現在估計要睡大馬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