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打算做什麼?繼續和許明翡一起?需要什麼東西麼?或者專業的醫師?”感覺到林向晚探照燈似的目光,楚狄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開口道。
林向晚被他一提醒,立刻答道,“我就是專業的,你也說了百裏佟找人給她治了一年都沒治好,說明她的問題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她現在的狀況其實和葉楠當時有點像,他們都把自己關起來了。我多陪陪她,試試看能不能讓她想起些什麼吧,哦,對了,鍾昆那個小子,許明翡出事的時候,他去哪兒了?”
鍾昆那時候像24孝男友一樣對許明翡形影不離,他功夫那麼好,如果是在許明翡身邊的話,估計任何宵小都別想近身吧?
“他那時去參加比賽了,正巧不在,如果他在的話,事情或許也不會那麼糟後來他聽說消息趕回來,但是也晚了他現在和我合夥做生意。”斟酌了一下,楚狄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林向晚。林向晚以前費盡心機把楚氏搞垮,不知道她現在對於他擁有財富這件事,會怎麼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天雨,倒黴的事情都趕到一起了。”林向晚有些頭疼的說,“許明翡見到他也是這個樣子?”
楚狄點點頭,“鍾昆是跟著百裏家一起去救她,不過她也不認得他了她這個樣子還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那要看她自己。”林向晚歎了口氣,“我覺得許明翡並不因為恐懼被傷害所以才將自己封閉起來,她這麼做可能是覺得她經曆的這些事情不好。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她除了被打之外他們有沒有做過別的更過分的事情?”
“你是指?”
林向晚有些難堪,皺眉道,“xing侵犯”
對於女性來說,性暴力是最可怕的經曆,它的傷害不止在於**,更在於心靈。
楚狄臉上一僵,“這個我不知道。百裏佟也沒有說過,但是或許會有吧。”畢竟她被關了那麼長時間,而且那在座孤島上隻有她一個女人,那些雇傭軍根本就是禽獸的化身,沒人限製他們,不管多可怕的事情,他們也能做出來。
林向晚按了按太陽穴,隻覺得頭疼得快要裂開。“百裏家現在還和以前一樣有錢有勢麼?”
楚狄不知她問這個為什麼,但仍如實相告,“如果隻是說財產的話,應該隻多不好,在做生意方麵,百裏佟是個好手。”
“真是可惡”林向晚喃喃低語,“為什麼這些該死的人,總是活得那麼滋潤。”
“你以為他好過?”楚狄不同意林向晚的話,“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人,隻是一年,他就像是老了十幾歲。可以說,為了能治好許明翡,不管什麼方法他都用了。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其實一直很自責,但他所處的環境,他的性格,讓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樣表現出來,他是百裏家的族長,如果他倒下了,那整個百裏家就完了,所以他隻能無情。”
唯有無情,才能讓自己無堅不摧。
“你又懂他了?”林向晚戲謔地瞧著楚狄。
楚狄低下頭,半晌抬起來,笑道,“同病相連吧。”
林向晚很想反唇相譏,“楚先生你何病之有?有也是我們這些蠢女人有吧?”但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楚狄背朝著陽光坐著,明明身處溫暖之中,但他的表情卻顯得格外寂寥,看她的目光,也像是有說不清,道不清的憂傷。
林向晚深吸了口氣,把心裏沸滾的奇怪的情緒壓下去,突然不想再和楚狄說下去,她推開桌子站起來,“抽空把鍾昆叫來吧,讓他帶著和許明翡有關的東西,衣服,cd,看過的書,什麼都行。”
“你不吃飯了?”愕然地瞧著桌上紋絲未動的早餐,楚狄道。
林向晚看了他一眼,“雖然我很不想說,但是對著你,我真的吃不下了。我肯和你說這些,隻是因為許明翡的緣故,請你不要誤會了。”
他們還沒有親密到可以同桌吃飯,昨晚一起喝酒,對她來說,其實已經是犯了大忌諱,若不是因為許明翡的事情太沉重,讓她一個人根本背不起的話,她絕不會和他多講一個字。
她知道他想要什麼,但他想要的,她不想給,也給不起。
林向晚說完抓了個水煮蛋,就往樓上走去,隻把楚狄一個人,留在這個陽光燦爛的客廳裏。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楚狄低聲苦笑了一下,銀叉落在盤子裏,發出清脆如同破碎的聲音。
天做孽,猶可補,自做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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