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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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我想你的時候,你也恰好在想我。所有辛苦都被告慰,所有想念都能落地。

李鶴胡亂地抹走臉上的淚水,李明澤也突然間因為自己的情緒崩潰而羞恥,倆人躲開對方的目光,將臉擦幹。

“回去吧。”

李明澤的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背過身去蹲下來,李鶴爬到他背上,被背起來,一步一步往回走。短短的一段路,李明澤走得很慢,經曆過剛才,本就有些醉醺醺的李鶴更加疲憊了,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痛,但他一路上都在問,問了很多問題。

從美國的天氣,問到李明澤的學業,他絮絮叨叨地問,李明澤認認真真地答,聲音都是輕輕的,在繁星滿天的夜裏,一問一答,李鶴試圖通過這些問題的回答拚湊出李明澤獨自成長的五年。

說著說著,李鶴趴在李明澤的肩頭昏昏欲睡,上一秒還強打著精神前言不搭後語地問,後一秒頭就歪在李明澤的頸側,手上拿的花束倒是沒掉。這一覺睡得踏踏實實,在夢裏,他回到了小時候,他走在路上,背上是丁點大的李明澤,他一路背著李明澤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鶴半夜是因為口渴醒的,喝酒之後喉嚨幹澀,頭又痛,他揉揉眼睛醒過來,從窗簾縫裏往外看,天隻亮了一點點。他想翻個身,發現身上壓了個人。

分別多年,李明澤果然還是李明澤,從小磁鐵變成了大磁鐵,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壓得嚴嚴實實,頭埋在他頸窩,也不知道能不能喘得了氣,頭發毛茸茸的紮得李鶴下巴發癢,身體的溫度一如既往地高,熱烘烘的,李鶴出了一背的汗。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是睡衣,總不可能是自己在夢裏換的,隻能是李明澤給他換的。

想到這裏,李鶴覺得被窩裏更加熱得難受了,他一點點地往外挪,但李明澤的手箍在他腰上,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時候都沒他抱得緊。李鶴深呼吸一口氣,扯開他的手,下床的時候差點絆倒了,連滾帶爬地扶住床頭櫃,差點把床頭櫃的水杯打翻了。

這動靜吵醒了李明澤,他皺著眉頭眯縫著眼睛看了看,早晨的聲音還是沙啞的,迷迷糊糊地說道:“蜂蜜水,給你留的。”

李鶴愣愣地應道:“啊。”

李明澤懷裏空了,扒拉了個枕頭抱住,繼續說道:“你昨天喝多了,沒給洗澡,隻換了衣服......”

李鶴杵在那兒,還想聽聽他有什麼下文,沒想到一句話說完就又睡著了,臉壓在枕頭上,五官都皺了,怪可愛的。他一口灌完那杯蜂蜜水,甜滋滋的,潤喉嚨,抓了幹淨衣服,輕手輕腳地閃進浴室裏。

李鶴站在浴室裏,神經兮兮地抓著睡褲的鬆緊帶扯開往裏看了看,發現內褲也給換了。

啊——

李鶴把自己扒光了站在浴室的花灑下麵,淋著熱水,開始發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現在兩個人算是說開了,雖然說這些年的分開不是說幾句話流幾滴淚就能裝作沒發生的,但李鶴有信心,起碼在如何當個好哥哥這方麵他很有信息,以後的日子裏,他也能像以前那樣,護著李明澤,甚至能比以前幹得更好。

但以前,李明澤是向他表白過的,他們甚至還親吻過,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互動”。這方麵的關係要如何厘清,李鶴依舊沒有想明白。

這些年來,感情生活方麵,他接近空白。

唯一一次的“不空白”,是房東太太要給他介紹自己的侄女,他支支吾吾推脫了好幾次,最後礙於情麵隻能硬著頭皮吃頓飯。房東太太的侄女是個文靜漂亮的女孩子,但他整頓飯坐立不安,幸好對方也沒有看上他,這次“相親”就這麼平穩地過去了。

別說他自己沒想清楚了,即使他想清楚了,難道他還能厚著臉皮問李明澤“你還喜歡我嗎”。當初他是抱著為李明澤好的初衷離開的,這個初衷至今沒有改變,以後也不會改變,那他又有什麼資格再提起這茬呢。

再說了,李明澤如今不再是以前傻乎乎的高中生了,見過世麵,自己也很優秀,說不定早就有了更高的眼界,更深的想法。

李鶴阻止自己胡思亂想,把水關了,換好衣服,濕漉漉的頭發上搭個毛巾出去了。天還早,不到六點,沈清已經醒了,看來昨天婚禮上哭成淚人也沒有影響她什麼,正在廚房裏倒騰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