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項軼調往深圳的幾個月裏,總公司依舊高產,連續推出了好幾款超寫實風格的電子遊戲。項軼似乎成了公司可有可無的人,調回總部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而另一邊,進入公司才剛滿一年半的岑圓貞卻被破格提拔為技術研發部的部門總監。通常來說,把資曆尚淺的年輕員工擺到這樣的位置,必然難以服眾。然而憑借超強的工作能力和超高的人氣,岑圓貞將部門裏那些資曆比自己老的員工都管得服服帖帖,沒有半句怨言。在岑圓貞的堅持下,一些新遊戲中的血腥暴力元素被去除了。
到了2037年的5月中旬,王恒親自負責的一款前所未有的VR(虛擬現實)遊戲已經開發完畢,準備進入最後的測試階段。公司的主會議室裏,眾人討論著關於遊戲測試的各項事宜。
王恒:“這款《自由人生》是真正意義上的VR遊戲,必將會掀起一場電子遊戲革命。鼠標、鍵盤、觸屏、搖杆,甚至最新的全息顯示器和智能交感手套都將統統成為曆史。不需要操縱任何設備,讓玩家的意識直接進入遊戲世界,進行超高自由度的遊戲。玩家可以任意挑選曆史上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的場景進行遊戲。所有遊戲場景都逼真到了極致,可以自由的與曆史人物NPC互動,完全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岑圓貞:“王總,我想問一下,這種科幻片裏才能見到的,把意識投入虛擬實境的技術是怎麼研發出來的?把人類的神經係統與電腦相連,來進行實時信息交互這樣的事情,以目前的技術來看應該還離我們很遙遠。”
王恒:“你們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我就實話跟你們說吧。《自由人生》是由公司的超級AI,世界模擬器WS自主設計開發的。這超級AI所掌握的技術自然不是你我所能理解的。完全放手讓WS自主開發遊戲是我在去年6月做的決策。這使得我們公司的電子遊戲能夠遙遙領先於業內的競爭對手。這次的《自由人生》更是其它遊戲公司想都不敢想的跨時代之作。未來的電子遊戲市場,將會是次元邊界一家獨大的局麵。啊哈哈哈哈。”
王恒將《自由人生》中一切自己無法解釋的事情全部推給了WS所掌握的“人類無法理解的科技”。這讓岑圓貞覺得很可疑,卻又無從繼續發問。
王恒繼續說道:“你們技術研發部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做好遊戲的測試工作。這款遊戲很特殊,會直接影響人的大腦。所以你們一定要進行全麵仔細的測試,確保玩家的安全和健康。這件事全權交由岑博士負責,需要什麼盡管開口,公司上下務必全力配合。”
岑圓貞:“好的,我需要采購的設備清單已經發給老馬了。等一切就緒,我就先讓小劉登錄測試一下。”
一旁的程序員小劉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哎?岑姐,為啥要我第一個試啊?我可不敢讓AI連上我的大腦,萬一大腦被它操縱……”
岑圓貞一隻手搭在小劉肩上,對著小劉微微一笑。那是一種小劉非常熟悉的陰森森的微笑。
岑圓貞:“小老弟,我和你幻想中的邪惡AI相比,哪個更可怕?”
小劉:“那當然是岑姐您……”
岑圓貞:“你說什麼?”
小劉苦笑著說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測試就交給我吧。”
就這樣,程序員小劉成為了《自由人生》遊戲的第一位玩家。測試進行得很順利,小劉帶上遊戲用的頭盔,將兩根導線對稱的貼在前額上,然後用手指敲擊躺椅扶手上的鍵盤,將遊戲場景設定為古羅馬,隨後便閉上了雙眼,似乎進入了休眠狀態。
小劉的各項生命體征都很正常。數據顯示,小劉在開始遊戲前是十分緊張的,登錄遊戲之後反而出奇的平靜。大約5分鍾後,小劉醒了過來,開始講述他在古羅馬的各種驚心動魄的遭遇。可奇怪的是,小劉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開始遊戲的,隻記得在研發實驗室門口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睜開眼的時候就穿越到了古羅馬。更離奇的是,在這短短的5分鍾裏,小劉似乎經曆了遊戲中一整年的冒險時光。
測試結束後,岑圓貞要求小劉每天體檢一次,以確保遊戲不會給玩家帶來什麼後遺症。小劉的體檢報告很正常,心理狀態和行為舉止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隻是小劉的“AI恐懼症”似乎變得更嚴重了一些。王恒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認為這款遊戲是沒有安全風險的。然而岑圓貞卻反複查看著小劉過於正常的體征數據報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在岑圓貞的一再堅持之下,王恒同意了岑圓貞擴大測試規模的要求。隨即,公司在內部員工當中選出了7名誌願者來進行《自由人生》遊戲的測試。運營部的趙傑和研發部的吳啟都出現了和小劉一樣的狀況,遊戲開始前的一小段記憶莫名其妙的缺失了,5分鍾的遊戲時間也都換來了一整年的遊戲體驗,遊戲過程中的生命體征也都非常平穩。第四個登錄遊戲的測試員,是客服部的林姍姍。僅用了3分鍾,林姍姍就提前結束了遊戲,因為她在遊戲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