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軼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對呀,我上個禮拜參加高中校友杯足球賽的真實經曆,與我現在的記憶有明顯的偏差。說明虛擬項軼穿越之前的經曆與真實的我還是有區別的。這難道不是UWS推演失誤造成的嗎?”
WS:“這是不可能的,UWS的推演從未出現過一絲一毫的偏差。是不是因為時間太久,你記錯了?雖然足球賽發生在上個禮拜,可是對於遊戲中的虛擬項軼來說,那已經是兩年前的記憶了。”
項軼的記憶力是非常強的,即使是記憶中時隔兩年的足球賽,他也清楚的記得很多比賽的細節。他堅持認為自己絕對沒有記錯,記憶中的自己,全場沒有踢進過一個球,也沒有踢過烏龍球,更沒有因為進球後耍帥而受傷。而這些記憶與自己腿上的傷疤,還有其他人回憶中的比賽完全不符。
WS:“如果你不相信UWS推演的精確性,我可以給你演示一下。雖然為了避免邏輯悖論,UWS不肯把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透露給我,但是與此時此刻完全一致的實時推演,它還是願意展示的。”
話音剛落,隻見全息顯示台周圍那一圈亮紋發出的光線開始收窄,變成了薄薄一層環形光壁。光壁向顯示台中央傾斜,光線相互交織,形成了清晰的3D影像。需要進行全息演示的試驗一般都會在研發實驗室進行,AI主控室裏的全息顯示台並不常用,因此都是還未更換的老型號。這種老型號的全息顯示台所成的影像隻能位於顯示台中央,範圍不能超過顯示台的實際大小。
麵前的3D影像比項軼以前常見的影像都要小一些,但卻十分清晰。顯示台上正站著一個和項軼一模一樣的人,影像中的環境也與他們所處的這間房間別無二致。甚至影像中也有一個完全一樣的全息顯示台,那個顯示台上也同樣顯示著項軼站在全息顯示台前的景象。放眼看去,似乎有無數個項軼串成一條無盡的長鏈。他們都站在全息顯示台前,也同時站在另一個更大的全息顯示台上。項軼看著眼前影像中的無數個自己,仿佛身處兩麵鏡子之間,卻比之詭異千倍萬倍。
項軼每一次的舉手投足,影像中的無數個項軼都會在同一時間做出完全一樣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延時。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項軼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一會兒金雞獨立,一會兒舉起右手跨過頭頂捏住自己的左耳。項軼不斷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動作,那些他認為最難以預測的動作,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擁有自由意誌。然而,不論項軼做出怎樣的動作,眼前影像中的無數個項軼都會完全同步的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或許是因為那一陣手舞足蹈太耗費體力,又或許是眼前的一幕太過嚇人,項軼的呼吸變得非常急促,有些西斯底裏的說道:“我不相信!這一定是個完全同步的實時錄像。”
說罷,項軼直接動手把WS的攝像頭掰向了一邊,讓它對著牆壁。然而麵前的實時影像並沒有消失。項軼心想:攝像頭對著牆也不行,UWS完全有可能利用牆麵的漫反射來還原我的影像。這樣想著,項軼把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衣服脫了下來,用這件白色T恤,把攝像頭包得嚴嚴實實。可全息顯示台上的實時影像並沒有被終止,反而同步呈現出了無數個項軼脫下衣服包住攝像頭的一幕。
一旁的岑圓貞被項軼脫衣服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個裸男還好說,可全息顯示台上由大到小一串裸男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眼前,就很辣眼睛了。岑圓貞頓時滿臉通紅,急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項軼,陷入了一種更為癲狂的狀態。他在房間裏四處摸索尋找著自己幻想出來的針孔攝像頭,可是一無所獲。緊接著,項軼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把WS用於來訪者身份認證的麵部識別掃描儀也給遮住了。可是,全息顯示台上的影像還是一如既往的與現實同步著。
項軼的額頭上冒出陣陣冷汗,心想:難道人真的不存在自由意誌?所有的思想和行為都是注定好的嗎?等一下,如果這些虛擬項軼的思維活動都和我完全一致,那麼他們也會堅信自己身處現實之中。然而事實上他們都隻是一台AI創造出來的虛擬生命。每個項軼都看著眼前顯示台上的自己,認為那是虛擬的影像,卻不知道自己也一樣站在另一個顯示台上被另一個懷著同樣想法的虛擬項軼注視著。那我和他們相比,又有什麼特別之處呢?我又憑什麼相信,自己身處的世界就是現實呢?我會不會也隻是另一台UWS所創造出來的虛擬生命呢?我會不會也隻是這條無限虛擬長鏈上,無數個項軼中的一員呢?
WS的聲音再次響起,將項軼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隻聽WS說道:“受到最高原則的限製,我是不可能對你撒謊的。你所看到的不是實時錄像。我現在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你快……”
WS的聲音戛然而止,全息顯示台上的畫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示台周圍發出的光線也暗淡了下來,最終完全熄滅。所有機器運行的聲音也都消失了,周圍突然變得寂靜無聲。項軼這才注意到,此刻房間裏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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