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的心跳聲變得越來越劇烈,直到再也無法聽清房間內傳來的任何一個字。終於,小劉鼓起了勇氣,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向房間內看去。隻見項軼赤裸著上半身,發瘋似的在房間裏尋找著什麼。然而比起項軼癲狂的行為,全息顯示台上的影像更加的詭異。小劉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完全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項軼這是發瘋了嗎?還是被超級AI控製了?人類要毀滅了嗎?不,我可以阻止這一切,就用那個……隻能這樣幹了,王總呀,你要怪就怪項軼吧。小劉這樣想著,手指對著左手手腕上的手機屏幕不停的滑動和點擊著。
原來,小劉在與項軼一同開發世界模擬器WS的時候,偷偷給WS植入了一個木馬程序。隻要用他自己的手機發送一段特殊的電波信號給WS的主機,就能激活木馬程序,永久性清除WS的意識,達到‘殺死’超級AI的目的。除了小劉之外,沒有人知道木馬程序的存在。當初植入木馬的時候,小劉也主要是出於一種程序員常有的頑皮心態,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真的用上這最後的殺手鐧。
小劉用指紋解鎖了自己設計的小程序,將激活木馬的電信號發送了出去。可能是由於自製的小程序過於粗製濫造,發出的電波信號太微弱,而WS的信號接收器又位於房間的另一側,木馬程序並沒有被激活。於是小劉隻好悄悄走進了房間,湊近了信號接收器,再次嚐試激活木馬程序。
此時的項軼,雙手擋住WS用於驗證來訪者身份的麵部識別掃描儀,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全息顯示台上的影像。岑圓貞從項軼脫下上衣開始,就一直捂著自己的眼睛。WS自己更是由於攝像頭和麵部識別掃描儀被遮蔽,而無法看到房間內的情況。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小劉的出現,因此也沒有人能及時阻止這場慘劇的發生。
小劉的第二次嚐試,成功激活了木馬程序,僅僅過了10秒鍾,WS的主機就停止了運行。這時,項軼和岑圓貞才注意到房間內的小劉。
任憑項軼如何呼喊,WS都沒有了任何的回應。項軼轉過身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小劉,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喂喂,你到底幹了什麼?”
小劉也是一臉的疑惑,說道:“我……我是在救你呀。你剛剛像著了魔一樣的裸奔,我琢磨著肯定是WS搗得鬼,就用……就用那個……那個木馬程序終止了它的意識。”
項軼雙手抓著小劉的衣領,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木馬程序?”
看著項軼有些猙獰的表情,小劉膽怯的回答道:“我……我瞞著你,偷偷在WS的程序裏植入了一個木馬。”
項軼回想起自己在開發QWS的時候,小劉曾經建議自己在QWS的程序裏植入一個木馬。可他萬萬沒想到,那時小劉已經對WS做了這件事情。
項軼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說道:“那大娃呢?他……他消失了嗎?”
小劉:“項哥你別激動,WS的意識雖然被完全清除了,可它的硬件設備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我們可以利用這些設備再造一個世界模擬器嘛。”
可是,新造出來的AI就不是原來的大娃了,大娃已經不會再回來了。項軼如此想著,一陣悲痛湧上心頭。最初,項軼稱呼WS為‘大娃’,完全是因為WS是項軼最引以為傲的研發成果。與WS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項軼發現WS的思維方式與情感其實與人類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有自己獨特的性格。不知不覺間,項軼已經把WS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失去大娃的悲痛讓他一時間難以消化,而另一股憤怒的情感也讓項軼無法克製。
隻聽砰的一聲,項軼的拳頭落在了小劉的臉上,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小劉身形更為瘦小一些,膽子也小,麵對怒不可遏的項軼,也鮮有還手的空間。
向來沉著冷靜的岑圓貞此刻卻露出了驚恐的神情,然而卻不是因為項劉二人的大打出手。隻見她若有所思的看著WS已經停止運行的主機,冷汗不斷的從她的額頭上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