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沒有再看宸浩宇,既然他已經計劃好了,那麼答案就隻有兩個,順從與反抗。
被侍衛一前一後押著,緋雪終於有幸吃到了免費的飯。
“哐”
鐵門被關上的聲音,像是一種警告,看著那粗粗的鐵鏈鎖在鐵門上,緋雪冷笑。
宸奕軒可真看得起她,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嗎?
“鐵窗,稻草,免費的飯菜,沒想到我夜緋雪這輩子還有這等榮幸。”
坐在空地上,緋雪看著囚室內的設施,自嘲道。
這就是古人的陰險,這就是帝王的狠毒。
就因為她不順從,就因為她不願意做他的女人,便落得如此下場。
好啊,這樣的生活比後宮要好啊,至少不用擔心會被人陷害,也不用擔心受寵,失寵。
將身體挪了挪,靠向牆壁,幸好現在是夏天,不用擔心會挨凍,但是緋雪卻忘記了一點。
夏天蚊蟲多,即使是白天,也能聽到蚊子嗡嗡聲。
“可惡,難道就沒有人來驅蚊嗎?”
被蚊子咬得難受,緋雪不得不站起身,對著鐵鏈外麵大喊。
“姑娘,這是牢房,不是繡樓,要是沒蚊子那才叫奇了。”
對麵囚室的中年人笑得很大聲。
“本公子是男人,男人。”
緋雪一肚子氣正無處可出,一甩發辮對著對麵大吼道。
“得了,女人就女人,犯得著裝男人嗎?要真是男人,就拿出你的兄弟來證明。”
中年男人,鄙視的看著緋雪的的下半身。
夜晚,監獄裏就是蚊子的世界,緋雪根本無法讓自己靜下來,好不容易向獄官吼來了一把扇子,但是隻要她手一停,蚊子就撲上來親吻她。
一個晚上,緋雪所有的火氣都爆發了,獄友們,被她吵了一晚,第二天皆向獄官抗議。
“我要見宸奕軒,帶我去見他。”
被蚊子折騰的緋雪現在隻想逃離的緋雪,朝獄官吼道,她已經受夠了。
“對不起,皇上今天去鳳凰山遊玩了,要三天後才會回來。”
一聽獄官的話,緋雪就知道宸奕軒這次是算計好了的,不讓她低頭,他是不會罷休的。
“宸奕軒,你狠,那我們就走著瞧。”
緋雪不再找獄官了,也不再吵鬧了,她明白了宸浩宇的陰險。
什麼出遊,她敢肯定,宸奕軒絕對在鳳凰城,肯定在扳著手指算著,等著她向他低頭,等著她洗幹淨,抹上香,爬上床等著他。
做夢,她是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被蚊子吸光血她也不會低頭。
又是晚上,緋雪困得不行,可是蚊子咬的很癢,癢的鑽心。
“女人,其實你坐在那不動,讓它們吸,吸飽了它們自然就不咬你了,這牢裏這麼多人,平均一下,每人每天喂幾十隻蚊子就行了,很公平的。”
又是對麵那個瘋子,說得那麼輕巧,如果不將門癢,她肯定不介意,但是最難受的就是這種癢。
想她在現代,別說被蚊子咬了,就算聽都聽不到蚊子叫。
一天又一天,第三天的時候,宸奕軒竟然來到了獄中。
“雪兒,聽說你要找我,是不是做出決定了?”
宸奕軒臉上的笑容很兩眼,在被蚊子折騰了三天後,緋雪幾乎就要放棄了,但是看到宸奕軒那刺眼的笑,她決定堅持到底。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這麵金牌是不是還有用?”
緋雪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些,這麵免罪金牌希望能管用。
“這是太祖皇上留下的唯一的一麵免罪金牌,當然管用。”
宸奕軒看著緋雪手中閃亮的金牌,唇角是一抹不自然的笑。
“那好,我現在要求你放我出去。”
緋雪沉著臉道。
“不行,這麵金牌雖然能免死罪,但是你犯的罪行太多,死罪能免,活罪難饒,你必須在獄中反應一年。”
宸奕軒平靜的應對,好像很早就知道緋雪會這麼做似的。
“宸奕軒,你故意的?”
緋雪咬著唇,恨不得用金牌將他砸死。
“朕是皇上,你直呼朕的名諱就是兒子大忌,雪兒,我再給你七天,七天後,我會再來等你答案。”
宸奕軒這句話就等於說了,他比金牌管用。
“不必了,你走吧,就算七十天,我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緋雪沒再理會宸奕軒,轉過身,背對著他,在地上,緩緩坐下。
“朕讓人給你送些蚊驅的香露來。”
雖然早知道緋雪的倔強,但真的麵對,宸奕軒還是又氣又恨,看著她臉上一個又一個紅點點,他心裏也不好過。
但是女人是世界上最難馴服的,無論如何,他都要馴服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現在是他這個皇上唯一的挑戰了。
緋雪沒有說話,送不送對她來說都一樣,他休想用這點心計來討好她。
夜晚的蚊子並沒有因為緋雪的倔強而少咬她。
宸奕軒也算守信用,離開後便讓人送來了驅蚊的香露,隻要抹在身上,蚊子便不會近前。
不用白不用,既然送來了,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蚊子不咬了,飯菜也很好,緋雪更淡然了。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離宸奕軒的七日之限也近了。
這幾天,緋雪與對麵的那位中年大叔也混叔了,聽他講故事,獄中的日子也就不那麼漫長了。
這天晚上,緋雪靠在鐵窗上與大叔聊天,黑暗中好像有什麼在騷動。
“媽媽你在哪?”
初聽到那媽媽,緋雪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亮亮?”
當第二聲媽媽傳入耳中,緋雪驚喜的呼喚。
“媽媽,我與爹來救你了。”
黑暗中,腳步聲格外的清晰,緋雪看著小小的亮光與小小的身影,眼淚嘩啦啦。
“亮亮,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才五歲,就隻顧著泡妞不要娘了。”
緋雪哭著道。
“媽媽,你冤枉亮亮了,亮亮隻是去找爹來救您。”
亮亮站在鐵門前委屈似的道。
“別提你那個沒良心的爹,我不想見他。”
緋雪明明看到了亮亮身後的人,可是卻冷著臉道。
“要打要罵出去再說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宸浩宇很平靜道。
有些事,光用說的是不行的,他之所以到現在才回來,是因為要處理好北冥國的事。
公主一並跑了,他這個皇上走不開。
“這鳳凰城到處都是宸奕軒的眼線,你們怎麼進來的?”
緋雪嘴裏鬧別扭,其實心裏是擔心他們。
兒子雖然是他的,但是有宸浩宇的血,宸奕軒如果真狠起來,肯定不會放過孩子的。
那次就試圖用兒子做人質,本以為兒子真的走了,那也算好事,沒想到他們兩竟然又回來了。
“走吧,出去再說。”
宸浩宇未多解釋,手握著鐵鏈用力一扯,竟然就斷了。
看著對麵的中年大叔,緋雪真想讓宸浩宇救他,但是中年大叔像是明白。
“快走吧,這種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一個姑娘家,以後別再女扮男裝了。”
宸浩宇似是理解,走過去,以同樣的方法擰開了鎖鏈。
“嗬嗬,小夥子,謝了,但是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不用管我,你們走吧。”
沒想到中年大叔,非但不走,反而很平靜的笑。
“走吧,來不及了。”
宸浩宇不再說什麼,抱起緋雪就往外,亮亮雖然才五歲多但是那身功夫已經很不錯了,跟在宸浩宇身後一點都不含糊。
“宸奕軒還在鳳凰城,你們這樣會被發現的。”
出了牢獄,緋雪掃了眼倒地的役卒,憂心道。
出了獄,宸浩宇讓緋雪上了馬車,緋雪心裏很不舒服。
她離開北冥國都半年了,他卻這個時候才追來。
“臭小子,你不是跟你幹娘走的嗎?為什麼會同他一起回來?”
不好訓斥宸浩宇,緋雪隻得訓兒子,好在黑暗中,都看不到彼此的臉,光從聲音也聽不出來什麼。
“媽媽,不管怎麼說爹都是爹,而且媽媽也想爹,做兒子的當然要將爹找來。”
“你也別責怪孩子了,亮亮並沒有去北冥國,而是在上官那裏遇到的。”
宸浩宇見緋雪明顯的遷怒孩子,這才開口。
“雖然你救我出來了,但是你別指望我感激你,要不是你,我才會被抓。”
緋雪強嘴道。
“我知道,五年前太子袒護你的時候,我便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了,隻要是我的,太子都不會放過的。”
宸浩宇歎息,雖然說兄弟間感情好,但是皇家的兄弟之間,注定了是敵人。
“你別總將自己說得好像很厲害,其實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當初為了權勢你不是一樣出賣了自己,反正不管是你還是他,我都不會隨你離開的。”
緋雪痛恨道。
不管是北冥國還是玉龍國的皇宮,她都不會去的,她要繼續做她的夜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