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急忙下來將其呈上去的同時,李統領又接著道:
“這些都是從長公主寢宮內的床鋪下的秘槽內發現的,且當時裝著的箱子還上了鎖。臣怕砸開會毀了裏麵的東西,所以就又派人將長公主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
李統領越往下說,看著紙張的冷皓雲臉色就越加黑沉。
“結果在長公主梳妝台胭脂盒的胭脂底下發現了鑰匙。”
李統領說著的同時又從外麵走進一個士兵,他的手裏呈著的正是李統領口中的盒子盒鑰匙。
從士兵呈的東西上,不難發現,箱子有些老舊,鑰匙上也沾染上了些許的胭脂。
被張公公呈到皇帝麵前的紙張和線團也被打開,紙張上麵畫著的是黑繩,線團也隻有黑和紅兩種色彩。
罪證確鑿,無可辯駁。
此刻,就連太後也頗為吃驚她,她不相信她的女兒也會同這黑繩有關係。必定是有人誣陷,而這人,就是葉傾歌!
冷皓雲看向冷一依的目光充滿了怒火和厭棄。
至於冷一依,則在看見箱子的時候就一臉慌張與後怕,說不出話來。
“皇上,如今證據都已證明,荷音公主與此事牽連頗深。”賀大人。
“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冷皓雲看向冷一依,努力克製著自己胸腔裏的怒火。
“……皇上,皇上,我是你姐姐!你相信我!”冷一依看到東西被呈現在眾人麵前,臉色都白了幾分。
“荷音自幼乖巧,這必定是有人故意離家皇家,荷音是一國長公主,身份尊貴,豈會與邪物有染!皇上慎重。”太後不想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被處罰,所以依舊還維護著她。
冷皓雲側身看向太後,這也是他的母親,雖然不是親生母親,但一直是她撫養自己長大,自己一直尊敬待她,可是她卻從未如此像對待冷一依那般對待過自己。
那年他才四歲,母妃原本是盛寵一時的芸貴妃,他還是人人拍須溜馬的三皇子。當時的他什麼都不用想,也什麼都不用怕,因為不管出了什麼事,犯了什麼錯,母妃總會替他擋住一切,然後私下再溫柔的說教自己一番。可惜這樣的日子就像美夢一般,並不能長久。
當時在邊關盛極一時,所向披靡的瑞王的父王暮王爺和暮王妃被發現死於回程的歸途上,屍體旁邊便有著一根黑繩……
人們都說那是敵軍暗中請了封塵刺殺了瑞王爺,可也有人暗中猜測那是先皇顧忌暮王才暗中刺殺,推脫於封塵。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當時竟在母妃的寢宮裏發現了同樣屬於封塵,不該出現在皇宮的黑繩……
原本漏洞百出的事情,就被草草定論。母妃被賜死,他從人人敬仰的三皇子變成人人都可以唾罵一口的逆子。
他當時真的恨極了她的母妃,也恨極了那黑繩,恨極了跟黑繩有關的一切人和事!如果母妃她沒有那跟黑繩,他依舊還是要風得風的三皇子,父皇也還會一樣的寵愛他……
可是,就是因為那一根黑繩,他連活著都像是一種奢侈。
再後來,就是他身旁的母後,看他可憐,同情於他,便同父皇求旨,將他養於膝下。自此,他還是那個三皇子,可是他不再是芸貴妃那個逆妃的兒子,而是當時母儀天下的皇後的兒子。
那之後,他將她一直看做自己的親生母親,一直待她禮讓三分,自他當上皇帝,從未考慮過給自己的親生母親正名封後,一直都是母後她要什麼給什麼!說什麼便是什麼!可是……
可是,她從未將自己同荷音這個姐姐放在一個同等的位置上來看待。他從未見母後什麼時候會為了他而不管不顧的維護他。
唐戈雅看見冷皓雲眼底驀的湧現出來的悲涼,不知為何,卻還是深處手握住了冷皓雲有些發涼的手。
手心傳來的溫度讓冷皓雲猛的回過神,茫然的看了眼唐戈雅,片刻才又神色平淡的看向太後,
“荷音為何私藏這黑繩?身為一國長公主在如今邊關加急之日不與國共難,竟還為了一己私情,誣陷他人進而牽連到朝廷命官,母後還要認為這隻是小事一件嗎!”冷皓雲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質問之意。
雖然這會兒的結果是葉傾歌樂而意見的,可是這會兒的她卻覺得莫名的心慌。
荷音這會兒也突然閉口不言起來,似乎就是秘密被人拆穿後的那種無盡的害怕,臉上的紅潤已經盡數褪去,慘白慘白的。
“這荷音公主與黑繩有關,誣陷王妃,誣陷朝廷命官,現在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太後還一昧的維護荷音公主,荷音從小便跟隨在太後身旁,能做出這種事,臣真的不得不想這件事與太後的聯係?”說出這番話的是老將軍。這番話原本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到此刻,眾位大臣也不會再揪著這個不放了。
太後聽此頓時想反駁的話又收回了肚裏,心裏一陣怒火。
“如今這黑繩在邊關危急之時出現在京都,牽連諸多,臣以為還需徹查,防止他國趁機作亂。”說這番話的依舊還是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