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意嘉烮的最後一句,認為他隻是單純的相信我,與我一樣,我們的心裏都有著彼此。
又過了兩月,天涼了不少,屋裏生起了爐火,繡姨煮了湯給我喝,讓我暖身子,順便給我肚子裏的孩子補補。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冒著熱氣的魚湯,沒有一點兒胃口。我知道我必須喝,既不能辜負了繡姨的心意,也不能讓孩子沒了營養。
我一口氣喝完,碗的底部太燙,手一滑碗就飛了出去摔碎了,然後繡姨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拿碗出氣,你可有著身子,傷了咋辦。”
我知道繡姨擔心我,可我不是故意的,隻能解釋著:“繡姨,我沒生氣,隻是這碗太燙了,我一時沒拿緊,滑了出去。”
繡姨拿手帕給我擦著手“罷了,罷了。”一臉的無奈說:“這個地方最是不太平,土匪一波又一波,打了一窩又一窩,沒個盡頭。在這裏要擔心土匪的襲擊,還要保護城裏那些百姓,基本沒個好覺睡的。將軍讓你回江城,回家,也是為了你好。在那裏可以睡個安穩覺,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人伺候著,這是孩子需要的。”
“我明白,所以我會走,隻是有些不舍。”這是真的,我好舍不得焦叔,舍不得繡姨,舍不得嘉烮,舍不得這裏的一切。
“等孩子生了,還可以再來的。”我就知道繡姨會這麼安慰我,但我們心裏都清楚,這一別這輩子恐怕都難再見。我含著眼淚拉著繡姨溫暖的大手說:“繡姨,我舍不得你們。”
“孩子,回去吧,現在肚子三個月了,胎象也穩了,該回去了。”繡姨也濕了眼眶,應是怕被我瞧見更難過,拍了拍我的手說“你好好的。”便走了。
我點了點頭,出了門,看著繡姨走得有些倉促的背影,看著這裏熟悉的一切。這裏雖然危險,但留在這裏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這裏於我而言,是快樂的,我可以做我喜歡的事情,可以吃我喜歡的飯菜,可以與我心愛的人在一起,雖然每天很累,但也是開心的。而江城是比太平,不會有性命之憂,可那個家卻處處透露著內宅的規矩,我不能隨意亂走,不能多說一句話,就連呼吸,都要看人的表情。
天黑了,嘉烮回來了,他脫下了軍裝,坐到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聽說你今日打翻了碗。”
“嗯。”我知道嘉烮是在關心我,可心裏有些小脾氣,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氣,就聽嘉烮說“沒傷著就好。”
“嗯。”我隻能點頭。
“來,我親自喂你吃飯。”嘉烮將雞蛋羹喂進我的嘴裏,我就這樣看著他,眼睛裏竟都是淚水。嘉烮給我擦去眼淚,將我摟在懷裏,說:“明日,我親自送你回去。”
“好,孩子出生的時候,你會在嗎?”嘉烮送我回江城,我自然是樂意的,但我更期盼的是孩子出生時,可以有嘉烮的陪伴。
“會。”嘉烮的一個字讓我沉悶的心頓時透了一絲氣,“我等著你。”
次日一早,嘉烮盛宇趕著馬車,嘉烮與我坐在馬車裏,要離開了。我有身孕的消息已經送回了江城,我想夫人她應該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