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鍶鐸和嘉烮一樣,都是用心背誦功課的好孩子,將來定要考取功名,以光耀門楣。鍶鐸答應老夫人一定考取功名後的,便與練武師傅走了。
老夫人喝著補湯,說我最是孝敬,讓我明日將葛姨娘帶來,她是嘉烮的原配,有些話想與她說。
我很是不解,老夫人身邊這麼多人,想見葛姨娘隨意去一個說一聲葛姨娘定會來,為何偏偏要我去。
老夫人仿佛能聽到我的心聲一樣,說:“你和她以前是一個院子的,又以姐妹相稱,關係定也是好的,你去最合適。”
老夫人一錘定音,我自不好推脫,說真的我是有些抗拒從嚴,我總覺著葛姨娘心事太重,做事又狠辣,藏的太深,我看不透她,反被她掌握著一舉一動。
枝秋會時常來取藥,想來我的藥對葛姨娘還是有幫助的。
去藥房重新配了藥,便去了葛姨娘的屋子。
未見其人,先聽到了琴聲。琴聲悠揚動聽,婉曲清幽,煞是好聽。進了屋子,我才知這琴是二少爺彈的,葛姨娘則穿著一身粉色的水袖衣裙翩翩起舞,墨發上的流蘇隨著動作的迂回來回的擺動,真是美極了。
我見過酒樓裏跳舞舞娘,見過嘉府宴會上舞動的舞姬,像葛姨娘這般柔軟中帶著豪氣的,還是第一次見。
我不忍心打擾這美景。
曲停舞散,才看清葛姨娘畫著桃花妝,煞一看,楚楚動人。
葛姨娘跳的累了,呼吸有些急促,見我來了,用她那出了香汗的手拉著我發涼的手走向了二少爺,給我添了杯茶,說:“你何時來的。”
二少爺喝著茶,始終未看我一眼,將所有的笑容都投給了身形嫵媚的葛姨娘。
“看你跳的那麼好看,我都看癡了,竟忘了。”這是真的,我確實忘了來這裏的目的。
二少爺用手帕擦著葛姨娘頭上的細汗,露出曖昧的笑容。看著他們郎情妾意,心裏居然沒有一絲的觸動。
我尋著一個錦凳坐下,仿若未看到般拿著點心吃的香甜。
終於二少爺開口說:“時候不早了,明日再來看你。”在葛姨娘的額頭上留下一吻,二少爺便走了。他走時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明顯帶著疏離冷漠,想來我一直的拒絕,將二少爺的耐心消磨幹淨了,他也就懶得搭理我,還特意在我麵前演了一出香甜的美景。
我以為我的心裏多少有些二少爺的位置,可今日看到二少爺與葛姨娘如此親密,我竟無動於衷。看來我不喜歡二少爺,那為何會偶爾想起二少爺呢?
心裏有些感歎,直到葛姨娘用手在我的麵前晃了晃,我才發覺盤子裏的點心已被我吃下多半。
尷尬的笑了笑,舉起茶杯灌入嘴裏,結果茶水太燙,我雖逼著自己咽了下去,但舌頭定起水泡了。
“慢些喝,不著急。”葛姨娘坐在梳妝鏡前,枝秋將葛姨娘頭上的發冠摘下,又打了清水為葛姨娘淨麵。
卸下華麗的濃妝舞衣,葛姨娘的墨發隨意的散在耳際,換了身粉色的衣衫。記得葛姨娘以前並不喜歡這豔麗的衣衫,是何時換了這喜好?好像是嘉烮失蹤後,又好像是她成了二房的姨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