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我母親的仇”楚月月猶豫著道。
“她活該。”
待所有人散去,空蕩蕩的大房主院裏,獨獨剩下了屋裏周氏有氣無力的呼喊。
大風乍起。
樹上風風揚揚的葉子,被吹拂而下,方才顯現出暗處,兩道傾長漆黑的身影。
“爺,不去找楚小姐了嗎?”
軒轅永夜發了會呆,俊美妖邪的麵容,才一派玩味的回過神來,笑了笑,“真是個有趣的丫頭,瞧她那掘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覺的爺能降服她嗎?”
那人立刻做囧狀,“懸。”
“那就回吧,來日方長”
望著箱子裏,一堆堆一件件玲琅滿目的絲綢飾品,墜兒一邊對應著冊子點算,一邊心裏總有種腳踩棉花的感覺,很不真實,是的,不真實。小姐不僅武功高強,居然還能把老夫人的臉氣成豬肝色,最重要的是,還要回了夫人的嫁妝。
這簡直不可思議。
“回神了。”
楚行雲端著一杯茶,好笑的望著墜兒各種泛萌的表情。
“啊”
墜兒這才回了回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很快又道:“小姐,這麼多東西總放在繡樓,也不是個事啊,您得趕緊再找個地方安置,不然,我們以後整天都要頂著那些人覬覦的目光,過日子了。”
“咦,墜兒變聰明了嘛。”
楚行雲故作驚異,讚賞的一笑。
過去的楚行雲,跟墜兒相伴長大,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沒想到經過這麼多事,墜兒居然也開始對生活有危機感了,果然,人總是要成長的。
而眼下寧靜的背後,所遍布的荊棘,楚行雲又豈會看不出來。
“放心,我已經給它們想好妥善的去處了。”
“那裏?”墜兒瞬間來了興趣。
“當鋪。”
把母親的嫁妝都送進當鋪,雖然有些大不孝,但這是楚行雲目前唯一的法子,與其每天防賊似的守著這堆東西,不如換成銀票,安全又隨意。
關鍵是,她真心沒指望自己會在這個陌生的時空,找個男人嫁掉,然後帶上這麼一堆累贅似的的嫁妝。
大概處於現代人的思想,覺的愛一個人,這些身外之物都是次要的。如果她未來的丈夫,是因為她這堆嫁妝才決定迎娶她,那種愛情,跟墳墓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墜兒卻不這麼想。
她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道:“小姐,你瘋了?這可都是夫人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如果都賣了,將來您出嫁的時候可怎麼辦?大老爺跟老夫人可不會給您準備這麼豐厚的嫁妝。”
雖然墜兒的思想,楚行雲不敢苟同,但由此,她似乎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墜兒,我母親的娘家在那?”
“啊?”
墜兒一愣,顯然也是一頭霧水,然後搖頭,“墜兒跟著小姐的時候,夫人就已經是夫人了,所以墜兒也不知道夫人的娘家在哪?”
那這就奇了怪了,堂堂忠勇侯正方侯夫人,居然沒有來曆?
楚行雲仔細搜刮了一遍自己早已模糊了的兒時記憶,仿佛,在她七歲那年,母親曾帶著一個陌生男人來見她,而且那個男人就是她的舅舅,隻是時間真的太久了,她實在記不起那個男人的模樣。
算了不想了。
還是想想眼前的情況吧。
“墜兒。”
看著墜兒單純靜美的小臉,楚行雲不自覺的歎了口氣,“我們現在的寧靜,不過隻是暫時的,明裏暗裏還有很多人要置我於死地,而我從來不怕死,但是你,現在有一個逃離這種紛爭的機會,我可以給你一筆豐厚的嫁妝,找一個腳踏實地的男人,跟他去過平靜的日子,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
墜兒想都沒想就拉住了楚行雲的手,垂著眉,哀求的道:“小姐不要趕墜兒走。”
楚行雲不是磨嘰的人,話已經說了,意思也已經傳達明白了,既然墜兒不願,她也不勉強。
一夜無話。
轉眼便是天明。
而這個時候,昨天被打到昏迷的楚浩南,才醒轉過來,可他一個大男人,隻要一想到被一個女人打斷了兩根肋骨,就滿腦子火起,一巴掌就將旁上細心照顧的通房丫鬟,扇的口吐鮮血,驚恐著,連連求饒。
“受了傷,怎也不消停。”
老夫人被人攙扶著,一步步走進楚浩南的房間,她眼底烏青一片,想必昨晚上也是沒睡好。
楚浩南雖已經到軍營中曆練過了,可畢竟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見最親近的祖母來了,言辭間,頗有幾分孩子脾氣,“祖母,這事不能這麼算了,不然明日楚行雲那小賤人就敢在咱們侯府上拉屎拉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