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也在這密林中急行的沈洛川,與那黑衣男子,隱隱看到如此一幕,不覺笑的欠扁,並調侃道:“看來江湖傳聞也不盡是真的,原來,這玄機樓主也是個會心疼人的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簍子捅的挺大,行雲的麻煩事,恐怕就要真的開始了。”
手中的玄鐵長刀,下意識的被緊了緊,縱然那黑衣男子不曾做出回答,那此刻周身縈繞的殺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楚行雲帶著楚玉楚問,還有月奴,在從林中,僅僅隻奔襲的二十分鍾,就與不遠處埋伏的正南軍相遇了。
“上將軍”
“上將軍回來了”
一見楚行雲平安無事,各種驚喜的聲音,此起彼伏,就見,歐陽鳴,孔離,周天宇等人,已經脫離隊伍迎了上來。一個照麵,就嗅到他們身上濃鬱的血腥味,便知,方才這山裏必有變故,卻都極有默契的沒有問出口。
“上將軍,匪徒可剿殺了?”歐陽鳴意有所指的淡淡一問。
楚行雲一笑,正色道:“正南軍乃王牌大軍,此案更是奉天子之名,豈敢辱沒聖聽,托陛下洪福,自是馬到成功,所有匪徒,剿殺殆盡,黎明蒼生,自今日之後,便可安枕無憂了。”
眾人聞言,心領神會。
“啟稟上將軍”
歐陽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在楚行雲耳邊謹慎的低語了一句,原來,就在她離開不久,狼狽退去的李成峰,在林子裏也遇到了危險,帶著傷就倉皇逃了出來,正好落入了正南軍的手中。
“人呢?”
“從發現到現在,還一直昏迷著。”
楚行雲被引了過去,就見李成峰半身是血,一動不動的躺在草叢裏,一隻刁鑽的弩箭,就那麼斜斜了插進了他的大腿內側,血已經止住,但楚行雲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此後,他的這條腿,便算是廢了。
“上將軍,如何處置?”畢竟李成峰怎麼說還是相府嫡子。
沉吟間,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若我是你,就先留他一條狗命。”
“誰?”
楚行雲抬眸,就見蘇亭不知從那裏冒了出來,想必,他一直都在關注著李成峰的情況,此刻楚行雲現身,他自然也現了身,繼續又道:“今夜變故太大,若李成峰死了,定然要逼急相府,俗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老謀深算給的李相爺,侯爺若聽我一言,還是少樹一個敵人吧。”
這話倒也忠懇。
若是在楚行雲不知道蘇亭的情況前,定覺的此人不懷好意,但現在,她願意相信。
“放人。”
得到了楚行雲的許可,自然沒人會攔著他,但蘇亭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拉昏迷的李成峰,而是隨手從地上摸起了一隻被棄的弩箭,一聲低喝,狠狠的就紮進了自己的手臂,瞬間血流如注。
“你”
楚行雲驚愣,但很快明白了蘇亭的意思,他這是還要繼續留在李成峰的身邊不,換句話說,身為慶國公府的庶子,他暴露不起,也得罪不起。
“值得嗎?”她忍不住問。
蘇亭死死按壓住不斷流血的傷口,蒼白著容顏,苦笑著搖頭,“不知道但人,總要做些自己覺的願意的事唔忠勇侯,可以借我一匹馬嗎?”
“請便。”
送走蘇亭與李成峰,歐陽鳴站在濃鬱的夜色下,半天沒回過神來,楚行雲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麼呢?”
歐陽鳴苦笑,坦言道:“過去,一直覺的蘇亭就是見利忘義的狗腿子,除了趨炎附勢,就沒見過他幹點別的,想不到,他也有如此血性的一麵。”
同樣是庶子。
貴族中,一直都要被輕視不屑的人。
趨炎附勢也許隻是蘇亭的一種生存手段,誰也沒資格去指責誰,隻是想活得更好而已。
天剛破曉。
一名快馬,在一名重傷之人的鞭打下,亡命的奔入了北燕京城,他甚至都沒有走過去一貫的通訊程序,直接亮出一枚腰牌,一路通關,就進了文成帝的議政殿。
“啪”
龍案前,精美絕倫的九色琉璃盞,瞬間在一股大力下,被掀翻在地,摔的支離破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淩亂的披著龍袍,顯然剛從龍榻上被挖起來的文成帝,當得知這條消息後,整個人瞬間如五雷轟頂,不敢置信的跌坐在龍椅上,仿佛不堪打擊,嘴裏半天還在念叨著剛才那句話,怎麼可能?
他多年秘密培植起的力量,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被人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