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永別。我不要這樣。”莫微涼喃喃自語，臉色比顧天揚還嚇人。
她原本的想法是，等她回去，可以隔三差五地悄悄回來看他。看他娶妻生子，看他慢慢老去。她承認這樣很自私。可是要他看著她永遠年輕，自己卻漸漸衰老卻太過殘忍。她不忍心。
“也好，我先離開，就不會傷心了。你這麼好，會有比我更好的人替我照顧你。別哭。”顧天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莫微涼也不顧不得侍從的眼光，抱著顧天揚便朝天空吼了一句：“要死人了，趕快接我回去。”
天空一道白光投了下來，城隍出現在白光裏。莫微涼衝他招手：“幫忙。”
“幹什麼，你要帶他回天庭？這可是違反天條的重罪。”
“你到底幫不幫？！”
“我吃你們家饅頭花卷了？老使喚我。”城隍不滿地嘀咕著，卻還是過來幫忙。
神仙的身體像羽毛一樣輕，凡人的身體卻沉重無比。莫微涼讓城隍把顧天揚扶到自己背上然後咬著牙，跌跌撞撞踩著城隍給她堆出來的雲梯上了天。
顧天揚的親兵一個個呆若木雞站在遠處，嘴裏喃喃地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莫微涼進南天門的時候，樣子有些嚇人，渾身是血，齜牙咧嘴，一身殺氣。守南天門的門神硬是沒敢攔她，任她長驅直入到了靈霄寶殿上。
天帝張大嘴看著莫微涼殺氣騰騰地進來，然後呆楞地看著她忙著把顧天揚放下，擺好。
“這是？”天帝怯生生地問。設計把她弄下去這件事情是有些不地道，所以天帝有些心虛。
“你把我弄下去的事情我就裝傻當不知道了。這個凡人你一定要替我救活。不要跟我說他時辰到了，命該如此這些屁話。寫命書的司命官也是你的手下，叫他改改很容易。”莫微涼一抬手一邊喘氣一邊說。
“這個，我真的做不到。”天帝好為難。這種例外不能開，一開的話，每個下界去曆劫的神仙都帶個凡人回來要他改命書，整個凡間就亂套了。
“做不到是吧？好。我呢，別的本事沒事沒有，就是會鬧！等他死透了，被地藏王收了，我就去地藏王那裏鬧。地藏王放了他，他就在天庭裏跟著我晃，倒也不錯。”莫微涼氣極反笑，自言自語一般說。
天帝苦惱地皺起了臉。這個二賴子下凡前就是個不省油的燈。要不是為了打發她下去，讓天庭消停幾天，他也不用費勁設計這麼蛋疼的曆劫。要是她真鬧起來，顧天揚就相當於跳過修仙的過程，直接成了散仙，那就更亂了套了。
“快點決定，我等得起，他等不起。”莫微涼見天帝一副便秘的樣子，心裏暗笑，越發逼得緊。
天帝咬牙跺腳，然後從牙縫裏擠出這麼兩句：“就這麼救活他也太便宜了，這麼都要拿三千五千年修行來做交換。”
“兩千。”莫微涼爽快地還價。
“兩千五百！”天帝也較起了真。
“一千！”莫微涼伸出一根指頭。
“五百！”天帝腦子一抽伸出了五根。
“成交！”莫微涼立刻上前與他擊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