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魚小暖的出租車比預定時間晚了幾分鍾後,終於到達了機場。如果不是因為在行駛途中司機發生了一點意外,也許那幾分鍾也不會耽誤了。
當然,那個意外不是交通意外,而是司機的手機好像出了點問題,接收不到任何互聯網絡的信號,所以在途中稍微耽誤了一會兒。不過對於魚小暖來說這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在角落裏坐著,盡量不被誰注意到,直到等到機場通知她這趟飛往倫敦的航班開始安檢,魚小暖才提著隻裝了護照和身份證件、錢包之類東西的小包,走到了安檢口排隊。
“對不起,魚小姐,您的證件磁條碼有點小問題,可能需要占用您五分鍾的時間,請您跟我們來一趟好嗎?”
其中一名安檢工作人員微笑著對魚小暖說道。
磁條碼……估計是有點失效了吧。那就不是大問題了。
魚小暖想著,跟著那名工作人員走進了安檢口旁邊的房間裏。
電腦旁有一個同樣製服的工作人員在那裏坐著。為她領路的工作人員讓她坐在沙發上等一下。
指定可以坐的沙發是那種隻能供一個人坐下去的。雖然覺得其實站著也無所謂,但是在不確定究竟是要多久才能解決問題的情況下,魚小暖隻能聽從了那工作人員善意的邀請,坐在了那張沙發上。
剛一坐實沙發,魚小暖就覺察到了有問題。
可是已經晚了。
從沙發兩邊的扶手和靠背的地方分別彈出了鋼條一樣堅固的東西,瞬間就把魚小暖的手臂和上半身都牢牢的固定在了沙發上。同一時間,靠近脖子頸椎中心點的位置傳來一陣輕微的麻痹感,某種液體隨著尖銳的類似針管的玩意兒注入了她的體內。在逐漸擴大無法抑製的劇烈的眩暈中,魚小暖最後感覺到的是她的雙腳著地的地麵部分往下陷落的片段。再然後,她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沒想到這麼順利。”剛才偽裝成機場工作人員的國安部門行動組人員陸賈在和總部取得聯係,報告完事情進展情況之後,放下通訊器,對同伴李義微笑著說。
李義瞟了一眼被用來麻醉大象的麻醉劑麻醉過去的魚小暖,“應該說是好運吧。這種麻醉劑即使用在你我這種受過特殊藥物訓練的人的身上,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讓我們麻醉失量而猝死,但是用在這樣一個看上去普通女人身上,卻好像沒有起到足夠的效用。我剛才看過了她的身體基本數據檢測值,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能從深度麻醉中徹底醒過來。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這種形容詞還是留給那群專家組的家夥們去說吧。反正再過十五秒,直升機就能降落在我們頭頂,我們地麵上的捕捉任務便算完全完成。十幾秒後,這個女人是死是活,是妖怪還是神仙,都不關我們的事了。”
“但願如此吧。”李義有些心不在焉的說。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點不太好的感覺隱約纏繞在心頭。做他這一行的人,做久了之後多少有點不同於普通人的直覺,尤其在麵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時,特別準。
以前那幾次都救了他的命,隻是這一次似乎有點過於可怕了。因為除了危險以外,他還感覺到一絲恐懼。那是一種,就好像要直麵的是死亡一樣結局的恐懼。
“還有多久?”李義忍不住問陸賈。
陸賈看精確到微秒的特製手表,“六秒。”他回答。
仿佛六個世紀一樣的六秒。李義不由自主如此想到。
他正想說點什麼話來打破那種纏繞在心頭的恐慌感,忽然之間,緊閉的房門猛的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傳來了刺耳尖銳的聲音。
李義連誰這種問題都不用問了。這間房外麵有兩道門,最外麵的門後是一個正常的員工休息室,隻有知道密碼和知道輸入密碼的裝置安放在哪裏的人才有可能進入這裏,從而接觸到最裏麵那道門。
現在明顯是有不屬於正常範疇內的家夥在撞門。對方想進來,卻因為沒有密碼和鑰匙,沒辦法以正常的方式打開特殊製造的大門,所以才會采取這種暴力的方式。
“咚!”又一下!
“咚!”第三下!
這個認知讓李義和陸賈頓時更加緊張。那扇大門如果采取暴力方式進行破開的話,會自動瞬間帶上十萬伏的高壓電,在第二次被撞門時將會猛烈電擊撞門人。也就是說,現在在不斷撞門的家夥,是個能夠捱過第二次撞門時所遭受到的劇烈的高壓電的襲擊的恐怖存在。
那會是什麼?!
“咯咯……咯咯……”
仿佛恐怖片裏鬼魂出沒時候的笑聲從門外邊鑽進房間。帶著十萬伏高壓電的堅硬無比的大門已經被撞出了一個尖銳的凸角,李義和陸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發往總部的警報現在應該到達目的地了。但是支援這種事,他們大概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了。畢竟,他們和他們的同事都還是屬於人類這個種群的生命體,還不至於能像魔法小說所描述的那樣,隨便扔一個魔法卷軸就能遁地或者瞬間出現在某個地方。所以,無論再怎麼期待,他們也確信在數秒之間,自己生死以付的夥伴們不太能夠會趕來幫助他們。
他們隻能自己麵對即將破門而入的可怕敵人。
“李義,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同年同月同日死。”都這種時候了,陸賈還能笑得出來。雖然那種笑再怎麼看也像是苦中作樂。
李義擦了一下握著武器的手上的冷汗,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緊張到這種程度。可是,在死之前說話的精力還是有的。
“是啊,我陪伴老婆孩子的時間都沒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一半多,現在還弄的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老婆肯定會誤會我們之間純潔的關係。”
他們屬於特殊工作群體,即使是最親近的親人都不能知道他們的工作內容,因為缺少相伴的時間而令親人、愛人之間產生各種矛盾,是常有的事。
陸賈笑起來,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大門被撞開了一個小小的可供半個正常人腦袋出入的豁口,從那狹窄的豁口處伸進來一隻深藍色的大“手”,五根手指上竟然還連有蹼,張開來看,就好像是海裏的大型龜類的爪子。
那隻爪子把住豁口的邊緣,開始猛力的撕扯起來。看樣子,不出兩秒鍾,爪子的主人就能把已經看得到外麵一點情況的門縫給撕裂成一個大洞。
陸賈抬手射擊。刻有符咒的子彈精確的擊中了那爪背處,那爪子猛然間縮了回去,門外頓時響起驚天動地的嘶吼聲。
想不到,能夠克製高壓電和鋼鐵的硬度的手爪竟然能被兩粒小小的子彈給射了個對穿。
還沒等兩人鬆一口氣,隻見一縷黑煙從豁口處悄無聲息的溜了進來,轉眼間,黑煙越來越多,到最後,迅速的幻化成為一個實體的妖冶的女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