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無聲地籠罩著牧城,周圍寂靜的一片裏,街燈都彷徨了些許。
季禾生靠在中餐廳外麵的牆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深邃的眼眸一直低垂著,周身的氣息過於淡漠而顯得無法接近。然而,還是有人大著膽子的走過去,打著招呼,“阿生,很久不見了,有空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季禾生抬頭,注視著麵前那張臉。
漂亮到令人驚豔的那種,卻動不了自己的心。
薄唇緩緩抿出一些弧度,他沒有回話,但態度已經很清晰明了。
女人咬了下唇瓣,正躊躇著,裴承昱走來遞了張名片過去,“歡迎校花隨時約我們。”
“好。”女人接過名片,從他們身側走開。
裴承昱是將那些喝醉了的人都送上了車然後才回身來找季禾生的,恰好看見校花張怡然在跟他說話,本不想打擾他們。
但是看了好半晌見季禾生好像沒有理睬張怡然的意思,他這才上前圓話。
張怡然離開了,裴承昱無奈的看向季禾生,“阿生,讓你來同學聚會是想讓你放鬆放鬆的,你怎麼一直板著一張臉,連咱們的校花找你都不理。”
季禾生側頭看他,動作不緊不慢的點燃了一根煙。
青白的煙霧在鼻息之間散開,他的嗓音低沉而黯啞,“我已經給你麵子來了同學聚會。”
裴承昱張張唇,最後隻好擺手,“算了,你這輩子大概是栽在季晴桑身上了。”
季禾生扇動著睫毛,眼瞳裏的光芒凝聚起來,“承昱,換做是你,你要怎麼做?”
“你指什麼?”裴承昱不明所以的問道。
季禾生的眼神悠遠深邃,藏著些令人無法捉摸的冷然,而後緩緩開腔,“你曾經說你也喜歡桑桑,那麼現在呢?”
“現在?”裴承昱思考了片刻,才繼續問道,“我說我還喜歡她,你能把她讓給我嗎?”
季禾生搖頭,整個人沉靜莫測。
“桑桑不是物品,不能轉讓。”
“那不就得了。”裴承昱伸手搭在季禾生的肩膀上,拉著他就朝著另一側走去,“人生在世及時行樂,不如趁著今晚我們好好的放縱一下,我再約上梁辰南過來,我們三個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不等季禾生反對,裴承昱已經將他拉去了魅色酒吧的位置。
進了魅色之後,裴承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喝酒的梁辰南,他揚唇笑著,“看來不用約他了,他倒是很自覺嘛!”
他們三個要了間包廂,梁辰南和季禾生都是自顧自的喝著酒,裴承昱一會看看他一會又看看他,本以為隻需要勸解一個季禾生,沒想到連梁辰南都是這麼頹廢。
“哎,你們兩個……”他哀歎一聲,認命般的說起,“真不愧為好兄弟。”
季禾生和梁辰南的認識源於不打不相知,而他作為季禾生高中時期的鐵哥們自然也跟梁辰南熟悉了起來。
說話間,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踱步就走到了梁辰南身側,“季禾生是為了桑桑苦惱,那你呢?”
梁辰南抬頭看著他,唇角蔓延著苦笑。
他為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呢?
半響,梁辰南都沒有回話,隻是喉結滾了滾。削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他英俊的側臉弧度在黯淡的光線之下顯得柔和了幾分,卻又帶著些晦澀難懂的味道。
“算了算了,問你們倆也是白搭,喝酒吧!”裴承昱嘀咕了一聲,坐倒在沙發上。
梁辰南和季禾生都是為情所困,而他還沒有所謂的情,所以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借酒消愁。不過兄弟有難,他當插兩刀,這就陪他們喝喝酒吧!
另一處的包廂裏,易唯捏著手上的杯子等著人到來。
她穿著一身米白色的套裝,及肩的長發被修理的整整齊齊,渾身上下透露出闊太太的氣勢,如果忽略掉她表情裏的不自然和拘謹或許還算迷人。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她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洛柔正站在門外,手指還停在半空中,門開的那瞬間她有些怔楞,隨即笑的疏離,“梁太太,不知道你約我來有什麼事情?”
易唯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番,比起她自己的裝扮來看,洛柔真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棉麻質地的長裙,上身是綠色的套頭線衫,腳下是一雙嶄新的帆布鞋。
比年輕比漂亮,她樣樣都勝過洛柔,不知道為什麼梁辰南就是對她念念不忘。
克製住心裏生出的嫉妒,易唯唇上噙著笑意,溫和的說道,“洛柔姐,快進來吧!”
她伸手要去拉洛柔,但是恰好被她躲開。
“有什麼就在這裏說好了,我還要回咖啡店。”洛柔不動聲色的拒絕,溫良的臉蛋上寫滿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