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容想了想,那種情況下,不可能。
“當初山上不是沒有人想跑,這些年都沒能跑出去過,就因為他們看的緊,還因為村裏麵有老瞎子守著,他耳朵太靈了。”
想到當初瞎眼老頭的身手,沈從容就明白了。
時候公安檢查時也發現了,山上能跑的地方,都需要經過村子。
而瞎眼老頭的家,是全部道路的交叉點。
換句話說,下山、出村、都必須經過他家門口。
山上一旦有人跑了,先會被看守的人瞧見。
一個山頭連著一個山頭,都有人。
程玉靜再回憶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平靜。
“我在那山洞裏麵住了六年,日子還是我出來才知道的,畢竟在山洞裏,住了多少天,誰都不知道。”
沈從容絕對是個最好的傾聽者,安安靜靜的站在他身邊。
“我那年大學畢業,找了份好工作,有個比我先一年畢業的男朋友,因為發現一些事情,被人拐賣了。”
“綠芽其實不是我的孩子,她媽媽生她的時候我在現場,生完就沒了,我看過她胳膊上的胎記,所以她無意闖進山洞的時候,騙了她。”
“她那會懂點事了,時不時就偷跑過來看我,被打過不少次。”
“打一次,下次還來,我當時就想,如果我們都能出去,這就是我女兒。”
“我們被拐不幸,又幸運被你救了,謝謝你。”
沈從容抿著唇:“我相信,換做別人肯定也會這麼做。”
“還是要謝謝你,有些事情,我沒跟公安說。”
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偏僻處。
大樹樹冠遮出一片綠蔭,沈從容站在下麵,整個人感覺有點冷。
“什麼?”沈從容潛意識摸了摸胳膊,冷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疑惑,這群人如果是為了拐賣婦女孩子,為什麼要圈養我們,是嗎?”
“是,公安當初對這點提出了很多猜想。”
可都沒能得到驗證。
“因為他們買賣的不止人口。”程玉靜望著沈從容冷靜道:“還有人體器官。”
沈從容胸口有點悶,生理反應有點反胃。
“我是學醫的,畢業後就進入了市醫院,我清楚每年需要做手術的人有多少,捐獻的人本就不多,能等到匹配無排異的少之又少。”
“當時帶我的老師就曾故意在手術中操刀,拿走了重大事故中本不該死亡人的性命。”
“老師當時說過,車禍,意外,每年都會走很多人,即便是沒死的,缺胳膊斷腿,一輩子都生活在自卑中,拖累整個家庭,她是為了大局著想,是解放他們。”
“放屁。”沈從容一時沒忍住。
程玉靜瞧見,忽然笑了:“我當時也這麼想,老師說的這是什麼胡話,完全是在拿人命開玩笑,醫者應該是最敬畏生命的。”
“可老師不這麼想,她說,死了一個殘廢,他留下的軀體可能救活許多的人,那些人將獲得新生。”
“我是那次手術無意中發現的,事後聽到老師這麼說,我猜想他一定瘋了,打算舉報的。”
“可惜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