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紫樺在得知季可妤逃跑了之後,連夜開車趕到了這邊。
他在霍家向來獨來獨往,也沒人在乎他的行蹤,霍紫晨正在準備葬禮,也沒工夫懷疑什麼。
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季可妤的安危。
榕姨說她在是從客廳陽台砸窗逃得,哪裏可是懸崖啊,她究竟是想逃還是想自殺?
霍紫樺反倒希望她逃走了都好,隻要人沒事,要是因為他的軟禁讓她因此而離開人世,那麼他可能真的就失去了最後活下去的支撐了。
夜色不知道多深,林子裏漆黑一片,腳下的路也不平坦,全是紮人的枯枝和尖銳的石頭。
季可妤已經不知道疼痛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了,並不是麻木了,而是她不敢停下,摔倒了又爬起來,慌亂的腳步絆著什麼東西又一次次的摔倒。
痛是自然的,她感覺自己可能都要痛死了,但是她還想活著回到霍紫晨的身邊。
抬手擦了一下額頭,手背上全是血,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了,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汗水還是血液,靠著最後一點意識和力氣,扶著樹一步一步的走。
距離山下有多遠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處於什麼地方,身體上的難受讓她有些支撐不了了。
想要往前走,腳卻跟不上身子,腿一軟,摔倒在地上,第一時間抓住了地上的雜草,卻沒有任何力氣支撐,睡著陡坡的形勢像是雪球一樣滾落。
她徹底的暈頭轉向了,隻感覺自己的身子泡在冰冷的溪水裏,水不深,順著她的臉淌過。
想要站起來繼續走,身子卻已經不聽使喚了,倔強著不肯合上眸子,怕自己一休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都已經逃出來了,隻要走出這座山她就自由了
可是老天爺好像並不想給她這樣的希望和幸福。
無力的雙眸終於還是合上,昏迷之前隱隱聽見山間有人在叫喊,聽不清是說的什麼,甚至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的生死。
一切的感官慢慢的消失,渾身是傷的她,趴在長滿清潭的溪流石頭上昏睡了過去,異常的狼狽。
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和寂靜。
“還沒找到?”霍紫樺來之前就已經派人開始尋找了,隻是得到的並不是他想要的答複:“少爺,恕我直言,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叫著她又不肯答應,這大晚上的她要是躲起來了,我們上哪找去?”
霍紫樺擰眉看著麵前的崖壁,這裏根本就沒有開發,連跳能走的路都沒有,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出現意外,季可妤又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她又誠心不想讓別人找到。
希望看起來真的很渺小,但是他不會就這也放棄尋找。
拿著手電筒親自上了山,他們說墜崖的附近都找過了,沒發現屍體,就說明她還活著,單憑這一點,他就不能退卻。
山間的路根本不好走,或者說跟本沒有路,他沒順著剛剛前麵的人割過草的路走,因為那些地方沒有找到她。
霍紫樺打著手電筒認真的在四周搜尋著,相信她一定是躲在某個角落。
他第一時間叫人將四周能出口方向圍了起來,她若是活著逃走了,那麼隻能是走海路,而他知道她不會遊泳,她這麼奮力的逃走必然不是為了去海水裏自殺。
心裏一邊著急一邊理智的分析著所有的可能,搜索的範圍慢慢的縮小,而此刻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視野雖然開闊了,可是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霍紫樺的心髒也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負荷了,這樣的尋著對他來說也是個體力活。
“少爺,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咱們一定幫你找著人,不管是死是活都會給你帶回去。”
霍紫樺其實有些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也是因為不敢去麵對她的死亡,隻是在心裏祈禱著她能活著,其實他的心裏也並沒有多大的底。
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必然受了傷,要是傷勢嚴重的話,她說不定是暈倒在了什麼地方,而他卻沒能及時找到她,對她進行搶救。
越想心裏越是害怕,不顧心髒的不舒服,扒開草叢繼續往前麵走。
此刻腳下的路已經有些稀泥的感覺,一腳踩下去都會陷進去幾厘米,越走越難走,可是他並沒有回答,在兄弟看來,他像是要殉情似的。
他們都怕那個女人沒死,到頭來把他們少爺給活活累死了。
然而他們什麼也不敢說,隻是跟在霍紫樺後麵,就怕他突然倒下卻沒人知道。
漸漸的,能聽到淺淺的流水聲,霍紫樺也並不確定會在這裏找到她,隻是想把所有沒去過得地方都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