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淺夏自然也不舍得詛咒自己的孩子,但是她現在需要這麼一份證明,“我相信孩子能挺過這段時間,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
蕭羽塵雖然不太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怕觸碰到她心裏的傷口,什麼都沒再問,隻是點頭答應:“好,這是交給我,你快去睡吧。”
“謝謝你。”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看著她躺下之後,蕭羽塵才轉身離開。
尹淺夏側身躺在床上,眸子看著窗外的黑色,耳邊依舊有些聒噪的雨聲。
她要孩子的死亡證明,是因為她已經決定要和霍司琛離婚了。
她怕霍司琛和她搶孩子,所以想偽裝孩子已經去世的假象。
在手術室外麵的時候,她都已經想明白了,不管霍司琛是在騙她還是真的有什麼天大的事,她覺得她和孩子的未來都不需要這樣的人。
她是想極力的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這也是她當初答應取消協議婚姻的初衷,但是現在的一切讓她知道了這樣簡單的想法有多難實現。
他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一次兩次了,在未來的日子裏她也不知道還會發生多少次,所以她選擇離開。
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但是不適合她。
她想要的生活不是有很多很多的錢,過得多麼奢侈,她隻希望在她快要扛不住的時候,有個人能幫她撐起一片天,給她一個依靠的肩膀。
然而現在的她才徹底的明白,千萬不能把這些依賴寄托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一切的諾言都是暫時的,“一輩子”從嘴巴裏說出來很容易,但最終代表著的不是時間,而僅僅是三個字。
不知道自己離婚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是她以後會更加的堅強,替自己的孩子撐起一片天。
天色微亮,雨連成線在地麵砸出小水坑。
機場外麵停著一行黑色的轎車,男人一從機場裏走出來,外麵就有人替他撐著雨桑
“琛爺”袁亦愷走到他的旁邊,並沒有和以前一樣嬉皮笑臉,麵色有些凝重。
霍司琛繃著臉一眼不發,皮鞋踩著水麵大步跨進了車裏,直接對司機吩咐道:“去醫院。”
袁亦愷悻悻的跟了上去,先是道歉:“琛爺,這次是我們的失職,你要怎麼罰我們都行”
霍司琛依舊不說話,視線落在窗外,整個車廂的氣壓都跟著低了下來。
袁亦愷知道自己這次肯定會挨罵了,但是不罵他他的心裏還有些不舒服,想起來也確實是他的錯,那天是他讓沁渝陪尹淺夏出去走走的,如果他就讓尹淺夏在辦公室裏待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調查到最後,他發現真正的凶手竟然是他自己。
“琛爺,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好,一直在保溫箱裏待著。”他說著頓了頓,然後看了看霍司琛那張快要結冰的臉,他壯著膽子又說了一句:“嫂子一直吵著見你,她以為你一直和秦嘉嘉在一起,還有秦嘉嘉懷孕了,大頭說看到秦嘉嘉去家裏找過嫂子一次,嫂子可能誤會了什麼”
他越說越小聲,最終在霍司琛越來越黑的臉下,悻悻的閉了嘴。
車在雨裏開了二十分鍾,抵達了尹淺夏所在的醫院。
霍司琛打開車門直接大步邁進雨裏,朝著醫院走去,袁亦愷從後備箱裏拿了傘急忙追過去,而這個時候霍司琛已經走到醫院裏麵了。
他加快了腳步才勉強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擠了進去,一路上沒敢再說一句話,霍司琛不發脾氣不罵人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袁亦愷將他帶到了尹淺夏醫院門口就止步了,現在是早上七點,霍司琛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加上這段時間的忙碌和人物中受的傷,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和疲憊,即便此刻的他和平時一樣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也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臉色隻是越發的難看了。
病房裏,尹淺夏坐在床頭吃早餐,而床邊坐著的,卻是方景耀,方景耀像是在說什麼逗她笑,而尹淺夏卻隻是食不知味的吃著碗裏的粥。
一旁站著看護先發現了霍司琛的到來,立馬恭敬的叫了一聲:“霍大少! ”
尹淺夏也才抬起了頭,視線落在了霍司琛的臉上,對視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眶就濕潤了,眼神卻是染上了恨意,極力的克製著眼淚的滑落。
方景耀站起身,笑了笑說:“剛剛還問你是不是喪偶了,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們聊,有你陪你了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