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並沒有讓範沁渝還是感到意外,但是並沒有多少的慌亂,就好像現在就要去流浪街頭她也不在乎的樣子,還隻是跟輕柔的對房東應好。
房東也很謙和,說:“實在是抱歉,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沒關係。”麵對外人的時候袁亦愷發現她還是跟平時一樣很有禮貌,醫生也說了,抑鬱症的人在人前會偽裝自己,會強顏歡笑,但是她的心裏依然不會覺得有任何的開心。
袁亦愷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不是會對她本來就不好的情緒雪上加霜,但是好像隻有這樣他才會順理成章的對她好,而她在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得不接受她的好。
“撐著時間還早,先把東西搬過去吧。”
範沁渝沒有問去哪,隻是站在屋子中間掃視了一圈,神色有些茫然,越發的覺得這座異常熟悉的城市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如果說之前還對蕭楚紜抱有一絲幻想,期待著他就算知道她坐過牢也不會嫌棄她,而今天的一切徹徹底底的將她心裏的奢望擊碎。
袁亦愷沒有跟她商量什麼,知道她現在估計也沒有是打算,隻是讓她進屋把她自己的衣服收拾一下,他則幫著她整理其他的行李。
東西不算多,比起女孩子在外居住的行李來說,她的真的少得可憐。
就冬天的衣服占箱子一點,塞了滿滿一箱,然後就是書桌上的一些零散的文件和電腦。
真不會過日子。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直到上車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視線隻是有點木訥的看著窗外,眼淚是止住了,但是紅腫的眼眶依然。
車開到了袁亦愷的家裏,她之前在這裏住過,也不算陌生了。
上次他氣得雖然她的東西都打包丟給她了,但是她之前住的那件屋子還一直給她留著,雖然沒有想過她還會回來,隻是覺得那裏是她住過的地方,會讓他舍不得破壞。
她還是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拘束,但並沒有那種緊張的感覺了,整個人有點無神, 也異常的乖巧,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洗完澡時間也不早了,看著在床上躺下,袁亦愷卻並沒有安心的離開,而是有點擔憂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她,問道:“藥吃幾顆?”
她眼睛轉了轉,然後沙啞著聲音開口:“很多。”
“不吃行嗎?”
範沁渝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情緒的回答:“會難受。”
閉上眼睛想起來的就是她和蕭楚紜的過往,不管夜再深,沒有藥物的作用她都睡不著。
為了避免這種痛苦,她才不停的吃安眠藥,仿佛隻有當自己死死的睡去時,她才會覺得這個世界是安寧的,甚至有些害怕第二天睜開眼睛看見新的一天。
袁亦愷輕歎了一聲,將藥瓶拿在手裏,隻倒了幾粒給她,然後將藥和水杯一起遞給她說:“起來吃吧。”
藥量他得慢慢的給她減少,而且這種東西他得控製在自己的手裏,畢竟使用過量是會要命的。
而她現在本來就沒有太多生存的欲望,加上難以睡眠的折磨,怕她會不管不顧的忽略藥的劑量。
吃完藥她又重新躺下,閉著眼睛,袁亦愷不知道她是不是很快就會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
他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將房間裏的大燈關掉隻留了床頭的小燈,沒有離開,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盡量的不發出聲音。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是他卻知道她沒有睡著。
過了一個多小時,要睡著早就睡著了,而他卻發現她眼睛有眼淚滑出。
袁亦愷皺了皺眉頭,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輕聲的問她:“還睡不著嗎?”
她沒有回答,但是抬起手擦掉了溢出的眼淚。
夜已經深了,昏暗的燈光下,她的模樣看著讓人有些難受。
袁亦愷脫掉身上的外套,解開腰間的皮帶,掀開被子躺在她的身邊,將她攬到懷裏。
她這才錯愕的睜開了眼睛,第一反應就是躲開,卻被他扣在了懷裏,他說:“你把我當成是他好嗎?”
範沁渝依舊沒有出聲,卻隻是感覺到她的眼淚掉得更急了,讓他胸膛瞬間就濕潤了起來。
無人再說話,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躺著,他將她深深的擁在懷裏,隻知道她哭了很久很久,但慶幸的事,她睡著了。
他胸膛的淚漬還沒完全幹涸,輕輕的將她從他懷裏鬆開,讓她枕在枕頭上,走下床給她調整了一個相對比較舒服的姿勢,掖好被子。
或許有一部分藥物的作用,她睡得比較沉,並沒有醒過來。
袁亦愷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眼底並沒有多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