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餓。這裏冷,你回去歇著。”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聲音平淡無奇。
“您一天都沒吃東西吧?您不吃的話,我怎麼能夠休息得了?”她固執地伸著手,任由屋簷上的雨滴滴濺得雙手濕潤一片。
他定定地凝視著她的手,幾不可聞地輕歎了一聲,終是伸手接過了點心和水果,拿了塊杏仁餅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她見他破天荒地地沒拒絕,便急忙又跑進房間裏拿了舒博贍穿的棉衣出來遞了過去,“天氣涼,您趕緊穿上。”
“我不冷。”他看也不看一眼。
“不冷也穿上!”她固執地堅持著。
他突然低頭,凝視著腳下一動不動。
夜色雖然漆黑,燈光雖然昏暗,可是她卻仍然清楚地感覺到了他內心的難過和痛苦,更不敢相信地發現他的眼角是濕潤的。
他流淚了嗎?怎麼可能?
這讓她內心大大地震撼了!
叱吒風雲的舒方揚今天晚上怎麼會這樣的脆弱?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難道他今天真的已經到了絕望傷心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嗎?
到底是什麼事啊?
怎麼就如此無聲無息地摧毀了一個如此剛強的男人啊!
她的心莫名地酸澀起來,為那一直讓她感覺到惶恐不安的老人的眼淚,為他的無法說出的痛苦而傷感
“爸。”她禁不住一聲輕呼。
他在聽到這一個‘爸’字,身軀猛然一震,抬起頭看她。
她發現他的眼睛晶瑩閃爍,竟是飽含著熱淚。
“爸,請允許我提前叫您一聲吧!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會傷心痛苦成這樣。我真的很想知道,可是也知道您一定不願意告訴我。我不問,可是我卻無法不擔心您。您已經上了年紀了,聽說今天在療養院還接連暈迷了好幾次,連飯也沒吃,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便是個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的!其實,某些事情發生了便是發生了,不是您靠著折磨自己便可以修正一切!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要先保證自己的健康,然後再慢慢地想出解決問題的最好最妥當的辦法是不是?”她竭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語言表達得夠清楚,可是其實內心很無力,隻覺得自己的語言空洞而缺乏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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