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原野當中一馬平川,所以對於在黑夜趕路的他們來說,和白日並無差別。
行走緩慢,顛顛的馬蹄聲站起,衝散了江月吟心頭的煩亂。在朦朧的睡意當中,她突然眼睛一亮,隨後立刻掀開簾子,衝顧瑾毅叫道:“我知道了,我們立刻掉頭!”
“怎麼啦?”顧瑾毅並未停下,依舊是由馬車前行,隻是轉身問道。
江月吟已然來不及解釋,隻是伸手去拉馬的韁繩。
這是在黑夜,顧瑾毅極為不解,依舊緊拽著韁繩,他淡淡地說道:“就算是要回去,也得等到白天,晚上極容易迷路。”
江月吟這時候卻不管不顧:“不行,我想起來,許昌極有可能是詐死,真正死的時候並不是那樣的症狀。”
瑾毅心念一動,隨後,平靜地說道:“我看你弄錯了,就算是詐死,他已經被埋在地下,怕是早已經窒息而亡。
所以不論他是真死還是假死,他人已經沒了,我看你因為太在意了,所以才這般擔憂!”
“不,我不會錯的。”喃喃自語,可是聲音當中卻依舊有絲疑惑。
江月吟根本不信,聽聞顧瑾毅,整個人失望地重又坐了回去。顧瑾毅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忙得揚起馬鞭。
馬車奔馳在狂野上,狂風呼嘯,吹的衣裳飄起。經過一夜的趕路,等到天亮時分,他們已經來到西望。
此時,江月吟已經靠在馬車上睡著了,好似臉上依舊有淚痕,顧瑾毅喚醒她,兩個人一起下車。
這一路上江月吟並未言語,心事重重,瞧著她這般狀態,顧瑾毅著實擔心,隻不過人已至此,再無別的辦法,隻得硬著頭皮。
同樣的,他們被安置在驛館內。
此處驛館正在都城之外,溫凱修已然得知,隻不過一時並未接見。顧瑾毅數次請求,隻不過,溫凱修則以國事繁忙推脫。
看來他是故意如此,想著見麵必然會因為邊城之事,所以能推則推。
另一方麵,江月吟精神萎糜,終日躺在床上,消沉如病中,請來醫師診治,隻是說她心思鬱結,需得令人開導,不然,長此以往,於身體不利。
屋漏偏逢連夜雨,也是壞消息,他隻得守在江月吟的四周一步也沒有離開,耐心勸導,可多數時候江月吟直是瞪大眼睛,望著帳頂不吭聲。
昔日美麗如秋水一般的眼眸,這時候也失了神采。端來的膳食隻是吃上兩口,便推往一旁,再也咽不下去,這嬌滴滴,病懨懨的情態,令顧瑾毅打起十二分的耐心守候在側。
若是換作旁人,他早已不耐煩,隻不過此次的事情,顧瑾毅心有虧欠。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初冬,秋葉漸漸飄落,銀杏葉子悄悄地轉黃,一片金黃,在屋中也能夠聽見風吹著地上的樹葉簌簌的聲響。
江月吟掙紮著下床,她來到窗前,一推開,便是這般蕭瑟之景。
顧瑾毅正端著熱騰騰的米粥跨入屋內,在床上不見江月吟,卻聽見不遠處一聲幽幽的喟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