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哀大莫過於心死(1 / 2)

宋晴的男朋友是個一米八九的大高個,又瘦又猥瑣,用範哲林的話來說,比街上貼了男科醫院小廣告的電線杆都要猥瑣下流。但老師教導我們不要背後說人壞話,這樣有失江湖道義。江湖道義?狗屁江湖道義!他把我女朋友都搶走了,說他兩句還不行了?!

所以當林佳喻賤兮兮地問我宋晴的男朋友怎麼樣時,我毫不猶豫:還行,關鍵個高啊,你瞧我比他差了接近半個頭。末了還補上一句:還是大頭兒子的半個頭。

我這個人呢,就是心眼好,小時候跟人家比摔跤被人摔了幾個大跟頭,還樂嘻嘻地幫人抄作業呢。並且特別善於自嘲,自嘲來源於不自信,這份不自信在宋晴談戀愛之後一直伴隨著我到高中畢業。

宋晴男朋友叫吳昊,知道這名之後我頓時樂了。

“吳昊?無好?你看著吧,他倆指定沒好。”

“沒準是五好呢,比三好還厲害。”範哲林找著機會就拿繡花針戳我一下。

其實他說的沒錯,我有什麼能跟人家比的呢?我也就不那麼猥瑣,長得稍微帥了點,但這有什麼用呢?宋晴要是遇到小流氓的時候難道要我跟人家說:大哥大哥,看在我這張臉的份上,就算了吧。……

所以還是算了吧,紅塵大道,你站在你的高個男朋友肩膀上俯覽江山,我就安心做個盜賊俠客,從此相忘於江湖。

夏天到了,我跟範哲林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瘋狂到球場打球。穿上球鞋,踏進熱氣騰騰的球場,汗水在滾燙的地麵蒸發,我在球場上飛奔,仿若騰雲駕霧。飛累了就回宿舍衝個澡,頂著濕答答的頭發出來吃晚飯。

那個夏天,我的心一直在五月的高溫中備受煎熬。我靠瘋狂運動麻痹自己,在筋疲力盡之後腦袋卻越發空明,整件事的過程在我心海翻騰,我不止一次地在想,宋晴一定是有點喜歡我的,可能她最一開始喜歡的是那個“沒好”,但當我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心裏的天平必定產生了偏移。

這個想法折磨了我一個星期,直到當我再一次看到宋晴同她男友在路燈璀璨的梧桐樹陰影下接吻,我終於死心了。她之前有沒有喜歡過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已心有所屬。範哲林遞給我一個蛋筒,我剛要吃它就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迅速融化。現在我的心就像那蛋筒一樣。

於是,我終於想起來這個故事的女主角——林佳喻。

林佳喻其實是個生性高傲的人,雖然她擅長交際,但那隻是她良好的家教賦予她的禮貌習慣。骨子裏的他,可能對這些社交不感興趣。我曾經非常自戀地問她為什麼剛認識我的時候就纏著我不放。她先是鄙視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神態認真起來。

她說,她那個時候看到所有人都對她的健談興致勃勃,隻有我一副性冷淡的樣子,便想著治治我的戾氣,結果發現我這人還算有趣,雖然性格喜怒無常,但總算是個善良的人。

“就是嘴特別損!”林佳喻衝我惡狠狠地補上一句。

林佳喻在我後麵坐了一個月之後,新的月考來臨。她考進班裏前十,選座位選在了第三排的中間——典型的好學生座位。我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同最後兩排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