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從班級門口像陣風一樣飛快跑過,你正要在同伴麵前誇她可愛,她突然爆出一句髒話,於是你隻能無奈地將話咽下去。你可以說我們市儈,可以說我們庸俗,但那時的我們,的確是這樣,幼稚得很簡單。
林佳喻收到的告白比起我來隻多不少,隻是她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其實,林佳喻不是這樣的,她以前活波開朗好人緣,那時我還因此討厭她,可她自從摘掉眼鏡變漂亮後漸漸變得冷漠起來,由此可見女生變漂亮後是會高傲起來的。可我明明喜歡可愛的女孩,她討厭幼稚的男生,最後的結果卻是我們在一起了。
所以,換座後的某一天,當我在抽屜裏發現一封類似情書的小物件時,內心是毫無波瀾的。我以為又是範哲林的惡作劇,這個笨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人用寫情書這麼老套的方法。
信封上畫著一個粉紅色亮晶晶的心,並且係著一條淺綠色的絲帶。我看到這樣的裝飾忽然感覺這不是惡作劇,這應該是真的。
我的預感成真了,這真的不是惡作劇,這是一封匿名表白信。信的內容是再簡單不過的小女生小心翼翼的告白,洋洋灑灑寫下一堆,卻總說不到重點。我猜想這個女生應該挺笨的,囉裏囉嗦一大堆。不過這種笨倒透著可愛。
女生,就應該可愛點。都像林佳喻一樣聰明早熟,那高中生的校園也太不可愛了。
看完這封匿名信,我頓時感覺到揚眉吐氣。在失戀之後,這無疑是最好的寬慰。林佳喻,瞧,沒了你我還是有人喜歡。這證明你沒眼光,是你的損失。
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幼稚,但卻忍不住這樣想。更何況這封信把我說得這麼好,內心難免高傲起來。
如信中描述,那應該是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她在數學課上昏昏欲睡,數學老師點人上黑板答題,她突然清醒過來並且緊張不已,因為她怕老師叫到自己。
這時,她聽到老師叫了“趙恒生”,於是我在燦爛的陽光下微笑自信地走上講台,揮灑著粉筆末,很輕鬆地將那道題解答出來。末了,輕輕將粉筆頭準確無誤地扔到了粉筆盒裏,一步一步走到座位上,依然帶著自信的笑容,仿佛電影裏的慢動作特寫鏡頭。
她說,那時,她遠遠地望著我,竟能看到陽光下我揮動衣袖帶起的亮閃閃的塵埃。
看到這裏,我哂然一笑,這姑娘骨子裏跟我一樣有顆文藝心啊。連“陽光下浮動的塵埃”都能看到,我越發覺得她可愛了。
我不明白那時的心態,明明失戀後本應日漸消沉茶飯不思,可是我沒有。我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可愛的女生,而選擇遺忘林佳喻帶給我的痛苦。後來我明白了,在林佳喻麵前我始終是一個膽小鬼。
我不是沒心沒肺,我是逃避。
逃避,意味著無法麵對,意味著承受不了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