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黑夜漫長(2 / 2)

宋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你當時為什麼會轉學呢?”我還是想問這個問題。

宋晴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尷尬。我開始後悔提了這個問題,然而她還是回答了:

“當時我爸做生意失敗了,欠了一屁股債。為了逃債,就搬來南京避一避。”

“對不起啊···我不該問這個。”

“沒關係,已經都過去了。”宋晴一副坦然的樣子。

我開始說著例行安慰的話,算是一種禮儀式的慰問。

“那個···你現在談戀愛了嗎?”我可能是腦子壞掉了,才會找了這麼一個話題。

聽到這句話,宋晴笑了笑,擺了擺手,說:“哪有心思談戀愛啊,每天學習都忙不過來,家裏又那麼多破事。”

我尷尬地笑了笑,點頭稱是。

“倒是你啊,林佳喻是個好女孩,長得又那麼漂亮,你可要對她好好的啊。”說完這句話,宋晴喝完杯裏的可可,不待我說什麼,又開口道:

“天也黑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我叫醒倚在沙發上的範哲林,催促著他起來吃飯。

我們找了一家川菜館,還是選了靠窗的座位。點了很多菜,也要了些啤酒。

可能是我跟範哲林一天下來消耗了不少體力,菜的味道一般,可我們的胃口很好。一邊喝著啤酒,一邊閑聊。

宋晴也喝著啤酒,不過她喝得有些多,因為往往是敬了範哲林滿滿一杯,說著:你隨意,我幹了。然後滿上麵前的杯子,又向我敬了一杯,還是說著同樣的話,然後一飲而盡。

我們自然不可能隨意,於是也一飲而盡。我們的酒量幾乎是宋晴的一半,卻喝得比她少。

酒過三巡,宋晴已經有了醉意。我們不敢讓她再喝,將她麵前的酒瓶全都拿到自己麵前。

然而還是不停地吃菜聊天。話題總是無窮無盡的,然而這“宴席”總是要散場。

走出餐廳的門,外麵的夜已經變得十分陰沉了。蚊蟲在燈柱上繞著圈,範哲林的腳步有些發虛。我問宋晴住哪兒。宋晴的話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我仍然聽懂了,她說:家都沒有,睡大街。

我知道這是喝多了的胡話,然而還是要送她回家。

範哲林漸漸清醒了些,他看著我扶著宋晴,說:把宋晴送回家啊,咱們找個地方睡覺。

宋晴聽了這話,嚷嚷道:我不回去了,你們隨便把我放在什麼地方,自己走吧。

我心想這又是胡話,仍是扶著她往前走著,心想等她酒醒了再說。

於是三個人走在南京的大街上,我走在中間,道路內側是宋晴,範哲林在我另一側揉著太陽穴。

途中經過一處老年健身中心,草地前有一排長椅。走到累了,便扶著宋晴坐在椅子上。範哲林去了洗手間洗把臉清醒清醒,宋晴坐在我旁邊,坐得很直,隻是眼神朦朧著,她歪過腦袋想要說些什麼,結果還沒說出一句話就倚在我的肩上。

遠處有個人大晚上的正在舞劍;不遠處的一個老人提著收音機正在聽曲兒,一邊聽著一邊唱著,聲音回蕩在深沉的夜色中。我們麵前的小道上走過一對老人,那老奶奶看向我肩膀上的宋晴,又將視線轉到我,然後笑了笑。

在這一片和諧中,我居然覺得黑夜開始漫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