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陽和雲祈是在葛愛華家裏聽到方尺檢舉揭發方寸這一消息的。
謝愛華那邊順利的找到了當年證明方尺拿到的是一把破損的勃朗寧手槍的證據,那把槍被證實在行凶的原保安處處長手裏,就被損壞,經常會自爆,不容易傷人,容易傷道自己。
胖子在市裏革委會的哥哥也不斷地通過縣城革委會在給謝愛華施壓。
隻是胖子的罪名很容易坐實,他涉及強-奸案件就有三起。
胖子的罪名還未公布,就有人默默地給謝愛華送錦旗。
謝愛華不敢收錦旗,他知道現在那些人有多感激他,等過了這天,他把方尺放出去,就有多少人去他家裏丟雞蛋,貼大糞。
方尺比謝愛華想的還要低調,他配合完公安的調查,走出公安局的時候,隻是和來接人的常為民緩緩步行而歸。
慕華陽在聽到方尺提供了所有證據都被認定是具有法律效應的,他因大義滅親、協助公安被表彰的消息的那一刻,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雲祈倒是略有意味地笑道。“讓他逃過一次!”
慕華陽當即收拾了行囊,兩人和葛愛華作別之後,當天離開了縣城。
最後一個知道方尺大義滅親的是被拘留在軍-事區的方寸。他睡在潮濕的地上,身上勉強蓋著幾根稻草,一身上下灰撲撲的。
“方寸,你哥哥說你犯下了殺人罪,並且在你哥和你母親的幫助下,找到了當年你殺害對方,肢解對方屍體的證據。”
駱永輝派來的小士兵將整個事情經過口齒伶俐地複述了一遍。
方寸依舊趴在地上,隻是他把身體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被哥哥和母親出賣了。
實際上,方老太太從未出賣過方寸,為了保全母親,方尺借由方老太太的名義寫了認罪書,但紙上也隻承認了自己的包庇罪,對於其他的協助犯罪,一個字也沒提。
方寸並不知道這些,自從母親偏向嫂子,想要借他的手謀其村裏娃娃的雞開始。
方寸對方老太太就揣了一肚子的想法。
此時此刻,全部被激發了出來。
“不,不!”
方寸趴在地上,嘶吼著,像一頭野獸。
“嗬嗬,活該!”小戰士說完丟下了兩個字就離開了,看了方寸的累累罪行,小戰士認定像方寸這樣喪心病狂的東西簡直不能稱之為人。
方寸是自盡的,他選擇最痛苦的死法。
將磨尖了的牙刷戳進自己的肺部,活生生地窒息而死。
接收到方寸的死訊,方尺在自己的書房裏麵呆坐了一下午,直到房門被常為民推開。
“不要和他們糾纏。”常為民鎮定的道。
方尺一言不發,他的眼眸中有些潮濕。
常為民看出了丈夫的難過,放柔了聲音,“讓方寸走的風光些吧。人都走了,其他的恩怨也都該消散了。”
方尺沉默的點了點頭。
在方尺舉報方老太太的時候,他謊報了方老太太的重病。
在聽到方寸的死訊之後,方老太太是真的病了。
她一直一直的在想,到底是什麼,讓自己的小兒子走上了絕路,越想卻是越想不通,於是她繼續想,往日裏的舊事一幕幕複現,她就忘記了當下的生活。後來,她就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了,醫生說她得了洋氣病,阿爾茲海默症。聽起來怪怪的,隻是這病讓方老太太心情變好,生病之後,她總是念叨著讓小兒子方寸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