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醫術,也救不回來生命耗盡的人。
歐陽誌遠趕到病床前的時候,王奶奶已經處在彌留之際,她仿佛在等待什麼。歐陽誌遠的心裏一酸,他感到,王雪這孩子的命運太苦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親人,也要離去了。
歐陽誌遠給老人紮了一針,老人暫時清醒了一會。
當王奶奶看到了歐陽誌遠的時候,她的眼睛猛然一亮,嘴角露出一絲艱難的笑意。
她用眼睛看了一下王雪,又看了一眼歐陽誌遠,顫顫巍巍的抓住了王雪的手,放進了歐陽誌遠的手裏。
“照顧好雪兒,答應我”
歐陽誌遠攥住了老人的手,點點頭道:“我答應您,照顧好王雪。”
老人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擴撒,手一鬆,終於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奶奶奶奶。”
王雪撕心裂肺的哭著,趴在了奶奶的身上。
歐陽誌遠的鼻子一酸,眼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
老人的一生,極其的淒慘,兒子和兒媳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頭。自己含辛茹苦的把孫女帶大,眼看孫女就要上大學了,自己卻又走了,留下孤苦伶仃的王雪。
歐陽誌遠知道,這個時候,讓王雪哭出來反而會好些。
他靜靜的站在王雪的身後。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更是極其短暫的,就像宇宙中的一粒塵埃,轉眼間就化為灰燼,沒有人知道你是誰?沒有人會在意你從什麼地方來,又到什麼地方去?
歐陽誌遠的父親歐陽寧靜和妹妹娜娜也從龍海也趕了過來。
娜娜和王雪兩人一見麵,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王雪和歐陽娜娜是好朋友,歐陽寧靜也很喜歡這個懂事的孩子,當他接到王雪的奶奶重病的消息後,和女兒娜娜一起趕了過來。
蕭眉和手下的人也趕了過來。
由於拆遷,王雪家沒有房子,王奶奶租住的房東,不願意讓王奶奶的遺體回來。
歐陽誌遠說盡了好話,暗中塞給了對方五百塊錢,人家才勉強答應。
王雪沒有什麼親人,再加上,王雪就要參加高考了,喪事一切從簡。
歐陽誌遠替王雪操辦了喪事。
傅山縣的很多官員們,雖然和王雪沒有什麼親戚,更不認識王雪,但由於歐陽誌遠替王雪辦了喪事,他們都來了,就連消息靈通的龍海市官員,也有人趕來。
歐陽誌遠的朋友沈朝龍、楊凱旋、王彤輝也過來幫忙,安葬的時候,就連周玉海也從運河縣趕過來了。
歐陽誌遠把老人風風光光的安葬好。
當眾人都離開之後,望著自己奶奶的遺像,王雪痛不欲生,撲通一下跪在了歐陽誌遠的前麵。
“歐陽大哥,謝謝您幫助我送走奶奶。”
歐陽誌遠眼前一紅,連忙扶起王雪,輕聲道:“王雪,不要悲傷,你奶奶在天上看著你,你唯一能報答奶奶的就是,考上燕京大學。”
王雪擦幹了眼淚,看著歐陽誌遠道:“歐陽大哥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奶奶失望的。”
歐陽誌遠道:“王雪,我們相信你能行。”
歐陽娜拉住王雪的手道:“王雪,咱們燕京大學裏見。”
王雪已經不再流淚,她大聲道:“娜娜,燕京大學見。
歐陽誌遠找了一輛車,送父親和娜娜回龍海。
歐陽誌遠看著父親道:“爸爸,一帆乖嗎?”
歐陽誌遠一提起一帆,歐陽寧靜的眼裏露出開心的笑意道:“嗬嗬,一帆很聰明、又乖巧,更懂事,十幾句的湯頭歌,我念一遍,她就能背下來,比你小時候,還要聰明。”
歐陽誌遠笑道:“是嗎,我可是兩歲就背誦湯頭歌。”
歐陽寧靜笑道:“你兩歲背湯頭歌的時候,要教好幾遍,而人家一帆,一遍就會,過目不忘。”
歐陽誌遠笑道:“那您就好好的教她吧。
歐陽寧靜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道:“你和眉兒也進展快點,我可急著抱孫子了。”
歐陽誌遠笑道:“好的,我加緊。”
旁邊的娜娜捂著嘴偷笑。
歐陽誌遠送走了父親和娜娜,走向周玉海。
兩人開著車,來到一個小酒館,要了幾個小菜,歐陽誌遠從車裏拿出兩瓶茅台。一人倒了一杯。
“周大哥,近來怎麼樣?”
歐陽誌遠問。
周玉海道:“運河縣很複雜,整個體製內,都是王廣忠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廣忠一人說了算,縣政府就是個擺設。”
歐陽誌遠心裏一驚,王廣忠這麼強勢,黃曉麗擔任縣長,工作怎麼展開?
歐陽誌遠和周玉海碰了一杯道:“黃縣長過去,工作能展開嗎?”
周玉海喝了一杯酒道:“王廣忠再厲害,表麵上,他還不敢對黃縣長怎麼樣,畢竟黃縣長是市委周書記親自安排的,但他要是暗下手,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