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曾經愛過,似乎是一個總結,曾經兩個字像是一把尖刀,割斷了時光的長卷,把我和陳昊天從曾經撚轉到現在。他目光空洞,眼底有一抹被燃盡的灰跡,睜著眼睛看我,眼皮都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他捏著拳頭,手上青筋暴起,忽的像發了瘋的野獸朝著我撲過來,他單手捏著我的下巴,指骨都抓的咯咯的響,頓時臉上竄起一團火,他看著我,目光猙獰,咬牙切齒道:“李馨,從來沒有女人敢甩我!”
我被他捏的發疼,頭撇在一邊說不出話,眼淚也像是哭幹似得,腦子裏一片空白,胸口能湧出來的也隻有無盡的酸澀。
為什麼開始那般折磨,結束也要這般折磨呢?好聚好散不行嗎?
許是我眼睛的淒涼之色太過明顯,所以陳昊天才鬆了手,我發疼的捂著自己的下巴,他用力拉開,然後我又捂上,他又拉開,反複折騰好幾次最後他直接吻了過來。
還就沒被他這般霸道地吻過,這種感覺是恐怖的,腦子裏浮現出第一次被他強行占有的畫麵。
我嗚著聲,眼淚終是忍不住,翻騰撲打似乎也毫無作用,他像是在發泄,在尋求一個突破口,手掌裏全是蠻力,每到之處驚的我一聲疼痛,我不禁蜷起了腿,卻被他翻身一壓,瞬間軟趴了下去,女人和男人到底是又區別的,不管是體力還是耐力,終究是拚不過的。
他三兩下脫了我的衣服,地板光滑冰冷,激的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湧了起來,我知道自己掙紮不了了,索性認命地躺在了那裏,然後微聲道:“你要是想要就快點!完了後放我走!”
我有種視死如灰的感覺,說完,然後閉上了眼。隻感覺他忽的停下了動作,然後沉默好一會從我身上又翻了下來。
我光著上身,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眼淚流得感覺都能聚成河了。他拉我起來,我一動不動就僵在那裏,他連著拉了好幾次,我手腕都感覺硬生生要被扯斷了,十二月的天,你們知道有多涼?那個時候我真的凍得一點知覺都沒了。
陳昊天走到沙發上抽起煙來,我依舊躺在這冰涼的地板上哭到眼淚都幹涸了,好久之後自己坐起來,抹了一把臉,眼睛腫疼的厲害,我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然後麻木地穿上,站起來的時候,兩腳都有些不穩。
靜靜地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過去,我在對麵的沙發坐下。
“你還不走?”他語氣裏都是尖刺的怒氣,我挺了挺腰,直直地看著他,我說:“還想說些話!”
他“哼!”了一聲,毫不避諱地對著我冷嘲熱諷:“都說要斷了,還要說什麼話,你剛剛還不是態度挺強硬的,怎麼現在又這樣惺惺作態起來了!”
我皺了皺眉,讓自己不去為他的話置氣,我吸了好幾口氣,才緩了心情,我說:“陳昊天,我們之間本來開始就是錯的,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是情理之中,我不希望你這樣,真的不希望,我也恨過你,真的,很恨,有一段時間我恨不得你死,可是我更知道,你要是真死了,沒人會比我更疼!”
他捏著煙,手指在顫抖,撇著頭看我,嘴巴抿的很深。
我眼睛疼得厲害,可是我卻不像讓自己再哭,我想讓自己好好地走完這個結局。
分手,結束,有很多種方式,打架,吵罵,一段感情的終結,對方可以使用無數的諱言穢語,卻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和平的放棄。我想的是後者,因為我沒有精力,更不想去辯駁什麼,關於往事,提的越多,疼的也是越多。
陳昊天把煙擰在了茶幾上,不動聲色得看著我,然後抽了抽嘴角,問我:“那你想說什麼?”
我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說,“你何必一下子翻臉翻成這樣子!”
他不再說話,垂著頭,一瞬間感覺成了一頭困獸。
我開始回憶往昔,畫麵流水般的洶湧而來。
我所有的自負其實都來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氣概都來自我內心的軟弱,所有的振振有詞都因為心中滿是懷疑,所以我假裝無情,其實卻在心底痛恨自己的深情,我以前以為人生的的意義在於四處遊蕩流亡,其實隻是掩飾至今沒有找到可以容我駐足的地方。
我看著陳昊天,眼前那麼近,卻是陌生的態度,冰冷的語調,曾經融入骨血的親密蕩然無存,我回憶起往日的美好,仿佛隻是自己做了一個極其荒唐的美夢,真正的心思,不是某一瞬間的感受,而是日積月累下壓抑的突然爆發,而後在無所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