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
舒窈起來的很早,也難得的一夜安眠,起床梳洗後,便去了露天陽台。
眺望著遠處的高樓鄰立,慢慢的抬手舒展下身體,也未換取一身的睡衣,烏黑如瀑的長發披散著,抬手隨意的攏了攏,迎著陽光的方向慢慢眯起了眼睛。
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明媚的。
而舒窈的心情,也有些不錯,還有兩天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又遇到難得的好天氣,她打算著要不要出去逛逛街,畢竟,來一趟A市也不容易。
不過,考慮著還有件事要去辦,而且,隻能她親自來,便放棄了逛街的打算。
整理了下情緒,轉身邁步回臥房,剛進房間,就見到從外推門進來的林爵,他手上的托盤裏,放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和幾片藥丸。
她有每天服藥的習慣,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養成的,隻是,好像最近一兩年裏,幾乎服藥,成了不可避免的一項任務般。
舒窈走過去,自然的從托盤裏拿起藥,放入口中後,又端過牛奶就著服下了。
放下杯子,不經意的一抬眸,就看到林爵一臉的複雜,幽深又凝重,似是有什麼話要說,卻又吞吞吐吐的,樣子欲言又止,分外為難。
舒窈緊了下眉,一邊移步去更衣室,隨手將門虛掩著,林爵隻跟著她到了門旁,便規規矩矩的側身而立。
別說門虛掩著,就算是全開著,他也不敢偷眼觀瞧一二的。
這是規矩,也是尊重。
他跟在安嘉言身邊這麼多年,這點道理再不知道可就壞了。
良久,舒窈這邊換著衣服,透過落地的更衣鏡,也瞟到了外麵畢恭畢敬垂手站立的男人,隨口道了句,“想說什麼就說。”
林爵似得到了允許,也沒敢轉身,隻是低著頭說,“小姐,那個……有件事得和您說一下,就是厲氏那邊的一位董事,昨晚突然發病送進了醫院,貌似情況不太好。”
他故意用了‘貌似’兩個字,舒窈又豈能不知,他若不做十足的調查,怎會如此言之鑿鑿。
而且故意用‘貌似’兩個字,怕也是想含糊她的罷了。
她沒怎麼在意,隻是問了句,“哪位董事?”
“厲恒久。”這幾個字,林爵道出口的音量,特別低。
舒窈驀然一下怔住,就連換衣服的動作,也隨之僵住了,片刻的舒緩後,她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外套,沒係扣子,便大步凜然的走出了更衣室,一出門,想也沒想朝著林爵霍然揚手,清脆的一巴掌,直接落在了男人臉上。
突如其來的動靜,引來了外麵正在忙著早餐的阿東,他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見氣氛不對,也下意識的心裏泛了寒。
通過這兩年的接觸,兩人很篤定,舒窈這個人,平日裏安安靜靜,看樣子和普通的小女子沒什麼區別,若非要說有區別,那也就是她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
歲月仿佛在她身上停滯住了,絲毫看不到任何年月的累計,容顏依舊那麼美麗,出落的還越來越有韻味。
所以兩人也一度認為,她就是未來的老板娘,更加尊重和愛戴了。
但接觸的久了,也不難發現,她真實的性子。
狠厲,冰冷,果敢,又冷絕。
那種骨子裏的戾氣,絲毫不遜色於任何男人,平日裏看她笑著,隻要那笑未及眼底,也是她最恐怖的時候。
亦如現在。
舒窈就算是動了手,也仍舊是一派雲淡風輕,好看的容顏上,甚至都找尋不到半點怒意的痕跡,隻是那雙美眸,冷冷的,像染了冰,也像堆了火,陰鷙的盯著眼前的早已垂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