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言歎了口氣,“厲霖那個孩子,很特殊,不管你信不信,這樣的孩子,絕對不是基因遺傳那麼簡單,我在這孩子身上,看到了曾經的我。”
“清清,我能給這孩子更好的環境,也能將他培養成更好的人,讓他跟著我,日後接替我的一切,不好嗎?”
他動手扶著她的臉頰,“難道這麼長時間了,你還看不出來,我的任何方麵,都比厲沉溪強,方方麵麵,厲霖跟著我,才是最明智的。”
“讓他成為像你一樣的人嗎?長大後無惡不作,為了目的,不折手斷,利益熏心,四處以坑害他人為樂趣,獵殺上層社會的有錢人,將一個又一個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逼的他人自殺身亡,然後自得其樂的做個惡魔,是這樣嗎?”舒窈據理力爭。
她三言兩語,就說的安嘉言徹底不說話了。
在他選擇沉默的間隙裏,舒窈也趁機從他懷中掙紮而出,直接彈身坐了起來,因為房內有些冷了,所以不得不擁被裹在了身上。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安嘉言反問,側過身再度看向她,“你以為我曾做的那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當然不是!
很多時候,從很多層麵上來說,安嘉言也是一個受害者。
曾經很多事情,都並非他所願的,他是裴宇傑一手培養出來的,宛若馴養動物野獸一樣的養大成人的,很多事情,他能那樣處事,一大半以上都是被逼無奈。
人之初,性本善也好,性本惡也罷,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所以說原生家庭的影響很重要,養母安靜用最好的愛,讓他明白了知恩圖報,要做一個善良的好人。
但可惜,這種感染的熏陶,並沒有維持太久。
這也是安嘉言為何心中多少還存有一絲理智和人性的緣故,來源於曾經的養母,而大部分的惡,全部來自養父裴宇傑。
對於裴宇傑,他深深惡痛絕。
但更甚的是什麼?
是明明討厭這個人,厭惡這個人,甚至恨不得想要永生和他脫離關係,擺脫羈絆,但還要在冥冥之中,活成他的樣子。
安嘉言就是如此。
“你以為我真的很喜歡那種掌控他人,戲耍別人的感覺嗎?清清,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是最理解我的人,但似乎是我想錯了。”
安嘉言略微歎了口氣,隨之起身就徑直向外。
他離開了房間,重新關上的房門,仿佛將兩人徹底隔絕,舒窈也在這一刹那,像突然被放鬆的皮筋,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她不理解安嘉言嗎?
不,她理解。
如果真的不理解,那當初她洗去記憶的兩年多時間裏,就不會選擇留在他身邊,縱使萬般不可能,她也會選擇找到機會,伺機逃走遠離的。
她明白,錯的可能不是安嘉言,而是早就出他這樣惡魔的環境,和裴宇傑這個亡故的真魔鬼,但是,這是以前。
在裴宇傑過世後,在安嘉言接管掌控了他的全部後,他還繼續堅持秉承曾經,一壞到底,這就是他自我的選擇,再沒有人強迫於他,都是他選擇做錯事後的一種借口而已!
既然如此,舒窈又何必再理解他?
他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了,再無任何救贖的可能,也無藥可救,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爭取為厲沉溪延長時間,因為她信他,他也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