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邊剛剛破曉,顧蕁就已經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
她習慣了早起,那個時候是為了能夠讓醉心事業的丈夫吃上一頓可口的早餐。如今,卻已經成了習慣。從戀愛到結婚,何子安於她曾經是全世界,至於現在……
嗬!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他什麼都不是了!
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顧蕁這時才回神,她竟然還躺在沈鬱寒的懷裏,以那樣曖昧的姿態。
光影下,他的臉輪廓分明,靜謐的睡顏,美好的讓人不忍心打破。
看著看著,顧蕁紅了臉,抬手試圖拿開腰上橫隔的手臂。她本就比較保守,更何況,她的婚姻狀態還是已婚,她總覺得這樣的接觸委實超脫了範圍。
隻是,她才一動,對麵那雙被長睫掩了的狹長雙眼,倏地張開了,睫毛下倒映的剪影冷冽,黑曜石般的瞳仁也是一片湛涼,沒有一點剛剛睡醒的朦朧。
如此警惕,如此銳利的目光,讓顧蕁的心驟然縮緊了,腰間的手臂也隨之聚斂了一下,她又擠進了他的懷裏。
“看夠了?”清晰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顧蕁臉色漲紅,羞憤難當,雙手隔在兩個人胸前。不知道他是真清醒,還是根本就還在昨天的狀態。
“沈鬱寒,你要是清醒了就不要對我耍流氓!”
沈鬱寒不但沒聽,反而更加用力的把她往懷裏揉搓。不像是在耍流氓,更像是在報複。
“你一個失婚婦女,也值得我耍流氓?”
顧蕁:“……”
失婚婦女怎麼了,失婚婦女吃你家大米了?
“沈鬱寒!”一把推開得寸進尺的男人,顧蕁從床上彈了起來,頭發被沈鬱寒揉搓的淩亂不堪,像一個炸了毛的母雞。
沈鬱寒揚了揚唇角,飽滿的唇,有些蒼白,“顧蕁,其實你生氣的樣子,還挺看的。”
顧蕁再一次語塞。
她實在想不出,一個早晨剛起,蓬頭垢麵,麵容憔悴的已婚婦女,究竟哪裏好看!
“不理你了。”顧蕁翻身下床,她不善於爭辯。更何況沈鬱寒這樣的人,要麼不說話,要麼一句話就能把你堵死。在他麵前,她簡直就是個任他揉捏的小學生。
沈鬱寒笑的更為開懷,可是縱使眉眼彎起,他的眼底依舊看不出什麼笑意。
過了片刻,顧蕁洗漱過後,端著盆出來,如她所料,沈鬱寒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挺屍。
沈鬱寒感覺到身側床位的塌陷,繼而他的臉上就多了一塊浸濕了的毛巾,顧蕁老媽子似的給他擦著臉。
“你在做什麼?”沈鬱寒挑了挑眉頭,看向忙碌不休的顧蕁。
顧蕁抿了抿唇,才無奈的說,“我看你累壞了,以為……”
“傻女人!”沈鬱寒撐著胳膊坐了起來,精神抖擻,哪還有剛剛的虛弱,他一把奪過顧蕁手裏的毛巾,拋進了水盆裏。“伺候人的是保姆,你自己都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誰會看得起你?”
顧蕁的手還濕著,咬著唇,一語不發的望著他,可是眼裏卻是明顯的不服。
“更何況,你幫了我,我也不會感謝你,還會覺得,這是你該做的!”沈鬱寒無視顧蕁眼裏的抗拒,一字一頓的說教著。
“說夠了?”等他說完,顧蕁板著臉開了腔。“第一,我幫你是因為你看你太累了,怕你耽誤我時間,我要去醫院給奶奶交住院費,楚楚等了我一夜,一定也很擔心。第二,我的好意也不需要你的感謝。我知道我的前半生喂了狗,不需要你的提醒!”
“生氣了?”沈鬱寒麵不改色,似乎顧蕁的所有掙紮氣憤在他眼裏都是小孩子的玩笑一樣。
顧蕁再次滯凝。
她知道沈鬱寒是好意,她也不是針對他,隻是被戳中痛處的感覺並不好受!
“不要逞強!”大手落在她的發心,似乎又覺得不妥,他隻拍了拍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轉進了衛生間。
顧蕁呆坐在床上,頭頂輕拍的重量似乎還在。為什麼沈鬱寒一句話就能讓的心湖一層層的翻滾出漣漪。不要逞強!可是如果她不逞強,誰又能護她半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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