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嗤的一聲冷笑,顧德昌嚎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臭丫頭片子,你再敢跟我講條件,我現在就做了他。還有,你他媽要是敢耍花樣,我就連你一起弄死!”
顧蕁“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此時的她身上剛剛已經蒸發的冷汗,又再次從毛孔裏爭先恐後的爬了出來。
她已經顧不得去擦,翻身下床,直接穿好衣服就出了門。
初冬的季節,夜涼如冰。冷風從領口灌進來,她身上黏膩的汗仿佛結了冰一樣。
沈鬱寒的車停在車庫,她直接開車去了顧德昌的住所。
顧蕁沒有錢,如今的她別說十萬,就連一千她都拿不出來。
可是,這會兒已經不是她說不管就能不管了。既然顧德昌說這是最後一次,那麼這就真的隻會是她最後一次。她未來的生活,必然不會再把顧德昌算在裏麵。他已經毀了她一次,她不能讓他毀了她的一生!
顧蕁一邊開車一邊打開手機,她還沒有傻到真的什麼也不做。這樣的事情她見多了,最管用的,也隻有一個辦法。
報警!
雖然很有可能以後那些人會報複,但是那之後發生什麼,已經與她無關。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報警以後,顧蕁就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車子一路疾馳,她需要時間和對方周旋,等到警察前來救援。這樣的事情她做過許多次,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夜,黑沉的如同墨汁。
顧蕁在路口停好車,就借著路燈微弱的光線直接進了街道。
濕冷的街道堆滿了垃圾,如此冰涼的天氣也擋不住垃圾**的味道。貓叫的聲音淒厲的撕開了沉寂的夜,老鼠簌簌的亂竄著。
顧蕁怕黑,但是不得不繼續前行。她握緊了手指,才壓下了慌亂的心跳。
顧德昌的門口沒有路燈,被油泥和灰塵覆蓋的鐵門微微敞開著,房間裏有燈光,斜斜的打在了她的腳尖。
顧蕁含住了唇瓣,抬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饒是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在這一刻也不由得生出了膽怯。沒有人知道裏麵是什麼,她的境遇很有可能沒有她想得那麼樂觀!
但是轉而她就扯出了一抹苦笑,既然她已經來到了這裏,那麼結果如何,她都必須承擔。
抬手推門而入,房間裏的黴味霎時就吸入了鼻腔,嗆得顧蕁擰起了眉頭。狹窄逼仄的房間,一目了然,卻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顧德昌不在,討債的債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有床尾的阿香裹著被子坐在那裏,妝容糊掉的眼睛在看到她出現以後,明顯的瑟了瑟。
“人呢?”顧蕁幾步就走到了阿香身邊,急急的問。
阿香卻在她的逼視下縮著脖子,低下了頭,顯然不想回答。
顧蕁眉心掐的更緊,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該不會是那些人狗急跳牆把顧德昌怎麼著了吧?
腳步聲在身後猝然響起,脊梁的汗毛在危險的接近下,統統站了起來,大腦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她人就已經轉過了身。迎麵,一個物體重重落下,狠狠的砸在了她的頭上。
“人在這呢!”
額頭上的劇痛還來不及感知,她就已經應聲倒地。
“這麼蠢的女人,也不多見!”說著,那人已經扔掉了手裏的棒球棍,抄起了地上的顧蕁。
門口,顧德昌探進腦袋,看到暈倒的顧蕁,這才拖著一隻已經扭曲的胳膊,滿頭大汗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都搞定了吧?"
暗黃色的燈光下,男人身形宛若鐵塔,硬硬的發茬在燈光下閃著寒光,狠狠的在顧德昌臉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