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抬頭,小芹也被周圍騰然而起的壓力駭的後退了一步,她不知道那就是所謂的氣場,隻覺得對麵的男人危險至極,隨時都可能要了她的命一般。
“回……回先生,夫人沒有說。”
沈鬱寒清掃了一眼嚇得不輕的女傭,隨意的揮手意識她下去,小芹自然是巴不得如此,轉身快步的下了樓。
沈鬱寒從口袋掏出手機,隻希望顧蕁沒有忘記把手機帶在身上才好。
迫切想要知道她去處的念頭,幾乎瞬間就成了他此時的執念。
修長的手機直接點向定位,然而指尖還未觸動,手機就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第一時間讓他想到的就是顧蕁。
接通電話,那邊還沒有說話,他略顯急切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顧蕁,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如果放做從前,沈鬱寒是萬萬不會做這樣亂了方寸的事情,可是,麵對顧蕁,他卻一次次的打破了自己本有的原則。
手機裏沉默了半秒,沙啞哽咽的女音便響了起來:“鬱寒,顧蕁是誰?”
沈鬱寒瞳仁一張,幽潭般深沉冷冽的眸底閃過犀利的光亮,他還未回答,對麵便響起了壓抑的哭聲:“鬱寒,我在臨城,他快不行了,求你幫幫我……”
沈鬱寒握著的手機施加了沉重的壓力,仿佛隻要再用一分的力氣,手機便會折斷在手裏,而手機裏的哭聲也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徹底消失。
可是,一切不過是稍縱即逝的臆想,手裏的手機完好無疑,而他也聽到了自己暗啞的嗓音:“你在哪?”
……
顧蕁給何子安洗了澡,剃了胡子,她實在是沒有學過剪頭發,但是也不能讓他一頭長發的住院,畢竟他的腿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而陳嵐自然是不會管他。
和何子安商議以後,顧蕁就直接用剃刀把他的頭發剃光了,這樣好整理,也免得她不在的時候,他又是一副蓬頭垢麵的樣子。
做好一切,顧蕁就直接叫了救護車,她一個人實在是抬不動何子安,而陳嵐自然沒有搭手的意思,她也不想和她做無用的爭執,一直等到救護車趕來,陳嵐都還補妝。
顧蕁隨著前來的醫護準備上救護車,這時的陳嵐才收起化妝品把她拉到了一邊,挑著眼睛抱著手臂,理所當然的對她說:“我可是沒有一分錢的,這叫救護車的錢你自己看著辦。”
顧蕁隻是蔑了她一眼,沒有作答,徑直的上了救護車。從她決定管何子安開始,她就沒有再對她抱有任何希望。
而陳嵐自然把顧蕁的沉默當成了默許,臉露得意,也隨著她上了救護車。
在一眾醫護麵前,她又是一副慈母的樣子,把顧蕁擠到了一邊,淚水漣漣的握著兒子已經幹淨的手。誰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母親,把麵子看得比兒子的生死還重要。手裏握著萬貫的家產,眼睜睜的等著兒子耗盡生命的那一天。
顧蕁隨著護士坐在一邊,麵對這樣的一幕,她臉上隻是最冷清的表情,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公。因為與她來講,她幫了這個忙以後就不會在參與他們母子的任何事情。所以,別人會怎麼看她,都與她無關。
隻是在觸及到何子安滿是愧疚的目光時,她還是淺淺一笑,略表安撫。
救護車一路呼嘯著到了醫院,經過檢查一番檢查,顧蕁才知道何子安的情況不容樂觀,接手的主治醫生甚至讓家屬做好截肢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