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顧蕁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失眠的後遺症就是嚴重的頭疼。她下床尋了一片止痛藥,和著涼水咽了下去。
床上的手機不期然的響起,她訥訥的拾起,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的名字,陳嵐。
她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何子安的身上,那些都是準備給奶奶看病的錢,她覺得她真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接通電話,那邊衝耳而來的卻不是往日犀利的言辭,陳嵐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無助,“顧蕁,你來老宅一趟,我現在連個親人都沒有,隻能打電話給你……”
顧蕁的眉心突突的亂跳,心緒煩躁,卻還是在陳嵐的聲聲哀求裏敗下陣來。
“發生了什麼?”她一邊赤著腳走進衣帽間,一邊詢問。讓她去,總要說明原因啊。
可是陳嵐卻沒有要說的意思,就隻是一個勁兒的嚎哭:“你來了,就知道,快一點,我快撐不住了!”
掛斷電話,顧蕁的頭疼並沒有因為藥物緩解一點。她抬手掐了掐眉心,難掩的疲憊。
換好衣服,她跟小芹交代了自己的去處,也帶好了手機,答應沈鬱寒的,她總會做到。
做好了這一切,她才提著包匆匆的出了門。
到了何家的老宅,顧蕁終於知道了陳嵐讓她來的原因,那個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隻穿了一身的襯衣,昂貴的外套早已不知蹤影。
而老宅的一切也已搬空,仿佛一座空城一般,要不是看到來來回回的搬東西的人並不像是搶劫犯,她當真要以為這裏遭遇了洗劫。
“怎麼回事?”顧蕁到了陳嵐身邊,蹲下身扶起了她的胳膊。
陳嵐已經哭得一臉融化的化妝品,那模樣,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她看到顧蕁,就宛若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十指抓住她的手臂,哭得越發慘痛:
“顧……顧蕁,你幫幫媽媽……他們是法院的,非要沒收我的財產。都是……都是因為子安,這些是……是我東西,怎麼能……能給他抵債?”
顧蕁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裏猜出了大概,何子安欠債不還,法院強製執行沒收財產。而這些東西,正是陳嵐最在乎的,隻是當初何子安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陳嵐的貪婪,臨死之前立下遺囑,所有的一切都歸兒子所有。
而這在何子安名下的所有財產早就已經做了公證,會被拿去抵債,也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顧蕁和何子安在一起五年,卻不曾知道他欠了誰這麼多錢。想來,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對付他們。
如果不是林薇薇,那一定也是他們又得罪了什麼人。
“我沒辦法幫你。”顧蕁無奈的道,那是法院的人,饒是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妨礙公務啊!
“你怎麼沒有!”陳嵐的手指因為太過激動狠狠的抓著顧蕁的胳膊,雙眼通紅,“我知道你的那個男人很厲害,隨隨便便說一句話不就解決了,一件小事而已,動動嘴就可以了!”
顧蕁斂緊眉心,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樣子,氣憤難當。“陳嵐,你是不是忘了你前幾天才潑了他硫酸?他沒有對你們動手已經是仁至義盡,憑什麼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