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蕁一夜未睡,她背對著沈鬱寒,臉色隱藏在光陰裏,濃密的眼睫在眼下形成一道扇形的弧度,隻,竟是一動未動。
身後的沈鬱寒抱著她的身體,她並不排斥他的接近,隻是無法接受房事。那種感覺,就好像過敏一樣,心悸,高熱,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像在火上炙烤。
顧蕁瞪著某處的眼珠終於動了動,連帶著眼睫的剪影也跟著錯了位置。眼睛幹的要命,心口灌進的冷風也讓她難以適從。
她不知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和沈鬱寒要怎麼辦?
她愛他,卻不想以此為束縛,更何況,她現在對愛情的感知,已經淡薄到她可以完全忽視的地步。
她也有想過放手,可是,卻不能是現在。
……
翌日,沈鬱寒在她的催促下去了公司。
而她,洗漱得當以後,就打車回了金宮。
那裏再不好,也有她必須麵對的東西。
在車上,她給沈悠悠打過電話,確認她在蕭楚那裏過夜,並且也在往回趕以後,她鬆了口氣。
掛斷電話,她正準備收起手機,另一通電話就適時地打了過來。
陌生的號碼,歸屬地來自B市。
B市的人給她打電話,這倒是稀奇。
顧蕁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鬱寒的家人,但是她知道,那些人眼高於頂,根本就不可能把她放在眼裏,又怎麼可能屈尊降貴的主動聯係她。
但是,也許有什麼例外也不一定……
嗬!
顧蕁扯唇諷刺一笑,大方坦然的接通了電話,“喂,你好,我是顧蕁。”
她語氣依舊有著平日的客氣,隻是少了維諾和清婉,語調也變得清冷了許多。
“我知道。”
男人的聲音響起,讓顧蕁錯愕的拉開了手機,確定號碼的歸屬地確實是來自B市以後,她不禁蹙起了眉頭。
“找我有事?”她依舊保持著剛剛的態度,但是也已經知道了,對方並不是沈鬱寒的親人。
“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麵,我有話跟你說。”男人的語氣似乎有些隱晦。
顧蕁的眉梢挑起,諷笑再次展開,“顧德昌,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她以為,顧德昌定然是惱羞成怒,又是亂罵一通。
說實話,這個父親自從無緣無故的消失以來,她感覺到的隻有前所未有的輕鬆。
而如今,他再次出現,雖然她不知道他到底存的什麼目的。
但是現在的顧蕁,卻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怯懦妥協。
不過讓顧蕁意外的事情再次發生了,顧德昌沒有暴跳如雷,反而放軟了語氣:“顧蕁啊,我知道你還在生爸爸的氣,爸爸跟你道歉了。以前我混蛋,但是我現在真的學好了。你出來,我們聊一聊,好嗎?”
顧蕁繃著唇,半晌才掀動了唇瓣,卻是對身邊的出租車司機說道:“麻煩前麵紅綠燈左轉,我要去另外的地方。”
和顧德昌確定好見麵的地點,顧蕁就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如今的她就連愛情都尚且無法感知,更何況這所謂的傷她入骨的親情。
可是終究閑得無聊,她倒是想看看顧德昌又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