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霈霈端坐在輪椅上,享受的挺直了脊梁。
顧蕁搖搖晃晃的端著一大碗“濃湯”走到了她的麵前,辛辣刺鼻的味道霎時蔓延開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剛剛還麵露得意的蕭霈霈,這會兒已經嫌惡的捂住了口鼻。
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又濃又臭,散發著嗅覺都難以理解的味道。
顧蕁吸了吸鼻子,碗裏開水泡過的各種調料宛若一隻帶著風味的羽毛一樣,重重的剮過她鼻腔裏的絨毛,“阿嚏——”
手腕一抖,碗裏的開水準確無誤的潑到了蕭霈霈的腿上。
時間靜止了整整兩秒,客廳裏就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啊——顧蕁,你在做什麼?”
顧蕁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看著那一灘已經浸透絨毯的液體,笑的眯起了眼睛。
“對不起啊,是不是很燙?”
“你說呢?”蕭霈霈一邊揭著絨毯,一邊瞪著顧蕁,當真是疼極了,眼睛紅彤彤的,看起來倒是有了點實實在在的可憐。
“我說啊?”顧蕁慢條斯理的撐起身體,揉著發癢的鼻子,單手端著碗沿,做了這麼多年的飯,她除了有一手拿手的好菜以外,還練就了一個本事,那就是手指特別不怕燙。
這碗她精心調配的濃湯,她一滴都不想浪費。
“我說,你該好好嚐一下。”她就站在蕭霈霈頭頂,聲音聽不出情緒。
蕭霈霈憤然抬頭,很想把這個瘋子趕走,然而,不過才是一個動作,那兜頭潑下來的東西,就砸的她睜不開了眼睛。
“啊——啊啊——”
更加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顧蕁扯開的唇角弧度放大。
看,欺負人就是這樣讓人痛快。
更何況,她欺負的根本就不能算作個人。
此刻聽到響動衝出來準備和蕭霈霈決一死戰的兩個小姑娘,都怔愣的看著這一幕。
蕭霈霈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尖叫著,大有一副毀容了的架勢。
顧蕁抬起指尖就掐住了她通紅的臉,狠狠一擰,一塊皮就被指甲掐了下來:“蕭小姐,下次再請我幫忙的時候盡管開口,我會隨時奉陪!”
“我的臉,啊……我的臉……”蕭霈霈隻覺得在顧蕁麵前毫無還手之力,她站起身,一把推開了顧蕁,瘋了一般的往洗手間衝去。
“顧蕁,你這個變態,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蕁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嗤然一笑,低低的呢喃出聲:“我變態還不是拜你所賜!”
“嫂子……”受了驚嚇的沈悠悠一點點蹭到了顧蕁身邊,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恐懼。
顧蕁耳尖動了動,樓上已經響起開門的聲音。
現在不是安撫兩個小丫頭的時候!
逃命要緊啊!
“趕緊走!”
“哈?”沈悠悠不解的看著顧蕁。
“哈什麼哈?”顧蕁不奈的扯住了她的手腕,又招呼著門口的小芹,“趕緊一起,老太太會放過我就怪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趕緊的。”
幾個小姑娘提著行李,風風火火的逃去了地下車庫。
顧蕁開了車,就往出趕。
二十幾年了,她就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
至於沈老太太,畢竟上了年歲,顧蕁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幹了壞事就跑了,她哪裏能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