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蕁偏了偏頭,眼睫的剪影在眼底形成了一道暗色,垂落的雙手也在他觸碰下,不自覺的抓緊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越是如此,她心中空落的感覺,便會越重。
她比誰都清楚,她和沈鬱寒之間已經隔了一條溝渠,難以跨過的溝渠!
沈鬱寒也沒有為難她,縱使那眸中閃過了痛色,他還是收起了掌心,狀作無意勾唇淺笑,不想給她一點壓力。
搬好東西的傭人很快就離開了,剩下的交由小芹整理。
顧蕁第一次發現,相對無言是一種怎樣尷尬的狀況。
偏偏沈鬱寒對這種尷尬熟視無睹,不管她做什麼,他都跟在她的身後,回頭就能看見。
“啊!”顧蕁正在給小芹幫忙,忽然想起了什麼,無意識的“啊”了一聲。
小芹被嚇了一跳,瑟著眼神看了她一眼,還以為是她做錯了什麼,惹得夫人的不快了。
顧蕁趕忙朝她一笑,“和你沒關係,你忙你的。”
然後她才轉頭,噙著笑靨看向沈鬱寒,“我有件事和你說,你知道顧德昌回臨城的事情嗎?”
她隻是沒話找話,想要打破這詭異的尷尬,對於幫顧德昌,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沈鬱寒墨眉聳動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他倒是沒想到,顧德昌竟然還有勇氣回來?
要不是看在他到底是顧蕁的生身父親,那麼當初恐怕就不可能是趕走那麼簡單了。
“他找你麻煩了?”
清冷的聲音讓他的表情都顯得很是冷淡,仿佛隻要顧蕁敢點頭,他轉身便能把那個“找他麻煩”的人處理掉。
“沒有。”顧蕁一邊整理一邊說,“他那個人,隻要不缺錢,就會很安分。我今天早晨和他碰了一麵,倒是有點人樣了,看起來,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她說著,想努力的笑,卻怎麼都掩不住心底的疲憊。
那是她的父親,縱使一生都不相認,她潛意識裏,也是希望他能過的好一些。
“他對你說了什麼?”沈鬱寒眸光閃動著一絲局促。
雖然他對顧德昌的懲罰已經很低,但是那不代表,顧蕁這個做女兒,可以原諒他的這種行為。
“噗……”顧蕁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引得一笑,放下手中的活,撲到了他的身邊,“你現在的樣子和我做壞事的時候真像!”
她忽然的親密又是讓沈鬱寒心頭一蕩,這一次,沒在給她逃跑的機會,緊緊的箍住了她的細腰,旁若無人的抱起來,坐到了沙發上。
一邊的小芹,默默的放下了東西,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非禮勿視啊!
“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沈鬱寒再次問道,眉宇間已經有些鄭重。
顧德昌這次回來的突然,他本就疑心重,怎麼可能不生疑。
顧蕁仰著頭想了想,並沒有隱瞞,直接和盤托出了,“他說,讓我幫忙求情,說你當初把他趕走,不準他回來,還說……”
顧蕁眉頭蹙了蹙,那個字眼,她著實排斥。
“還說我媽媽很快也會回來。”
媽媽?她知道她媽媽長得幾個鼻子幾個眼睛?
可是不知為何,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甚至還有可能見麵,她就格外的不舒服。
沈鬱寒擁著她的腰緊了緊,深鎖的眉眼似乎在想什麼。直到她坐姿僵硬的動了動身體,才回過神來,“這件事情,你想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