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土?”胖子極有興趣,連忙捏起一小撮放在嘴裏輕咬。他剛嚼幾下,就一口全吐出來,並猛灌一口礦泉水,使勁兒漱盡嘴中顆粒。他抱怨道:“你唬爺啊?這分明就是石頭渣子,硌的我牙疼!”
“哼!”馬四連神秘的衝胖子一笑“流金土,流出來的可不是金子。是人的骨頭渣子!”
“啊?”胖子驚吼,連灌幾口清水,跑去一邊兒拚命嘔吐。
我不知道流金土為何物,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笑著瞅瞅胖子,問馬四連:“什麼是流金土啊?”
他將腳下的一小堆土踢回窟窿裏,說:“這是一種陪葬,但在近幾個王朝已經銷聲匿跡。在周朝前,朝代更替、列國紛爭的時代最為常見。每次大規模的戰役結束,總會留下一望無際的屍海,如果就把屍體留在那兒肯定會臭氣熏天、爆發瘟疫。也不知是哪個小國家的君主,想出個損招,他將刀刃相連,鑲嵌在戰車上,利用轉輪原理製成一架簡易的碎骨機,把敵軍屍體一同混著沙土絞碎,就在掩埋己方陣亡士兵的時候,當做給他們的陪葬了。因為沙土的流動性強,這些碎肉腐爛後,會留下顆粒更大的骨頭渣子,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應該就是沙土混著碎骨。”
血肉飛濺,骨碎髒離,紅浸泥石,判若汪洋。腥氣飄散四方,血花飛濺長空......滴滴答答的聲音猶在我耳,絞肉填屍的場麵如在我心。
封建王朝的統治極端而殘暴,亂葬坑、活人祭也不足為怪,但我著實沒想到,他們居然連死人都不放過。聽了馬四連的解釋,我也萌生出兩個疑問。一,既然是為了陪葬自己陣亡的士兵,那這裏應該不可能會存在王公貴族的墓葬,他們總不想每天被血腥味陪著惡心度日吧?不是皇親國戚,也就意味著這裏不會有大規模的陪葬品,那日本人為什麼還要在這兒派兵挖掘呢?二,周朝前,在黑龍江等地往往都是苦寒之地,不大可能會興建王朝,那這麼龐大的流金土是為誰而葬的呢?
我問:“老馬,聽你的解釋,這兒會不會隻是一處恰巧的自然現象。就算不是,會不會是那些神出鬼沒的七寸人做出來的呢?這裏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墓葬?”
馬四連胸有成竹的笑道:“這裏定是一座規模巨大的古墓,非常有盜鬥的價值!”
我不解:“怎麼說?”
他點起一根煙:“既然是大規模戰役,就可能會有主帥陣亡。他們通常先為陣亡將軍打造墓室,再將墓室前的大片區域用來掩埋陣亡士兵,並往上麵覆蓋一層極厚的流金土,以示對將士們的尊敬。”
“那這份禮也太重了吧,從南方搬到北方,那麼龐大的工程,擱在現在也需要半年乃至一年的時間。他們怎麼可能會想到將墓主人葬在這兒呢?”我反駁道。
他吸口煙,繼續說:“諸葛孔明病逝五丈原後,屍首運回成都,劉嬋詢問運送棺槨的士兵,得知丞相無需王公之禮厚葬,隻需幾人用新麻繩抬著棺材一路朝南陽的方向走,什麼時候繩子斷了,就把他葬於何處。劉嬋聽了後,當即派了幾個士兵,令他們依言行事,可那幾個士兵也不是傻子,抬著沉重的棺材,還是新麻繩,得走多遠才能斷?他們幾個就商量了一下,幹脆砍斷繩索,將諸葛亮隨便掩埋了,就趕在天黑前去劉嬋那兒複命了。劉嬋雖然喜好吃喝玩樂、不務正業,但並不愚蠢,他一眼就識破了他們的謊言,這幾個士兵欺詐的不光是自己,還是自己的相父!劉嬋勃然大怒,一氣之下殺了那幾個士兵,可他們人頭剛落地,劉嬋就後悔不已,因為他還沒問把相父埋在哪了,就把人給殺了。”
“哈哈,”我笑出聲“是不是從此以後,就再也無人知道諸葛先生葬於何處了?”
馬四連也笑著點點頭。
看來,這裏的墓葬應該也是一位智謀深遠的高士所築。因為他與諸葛亮一樣,早就猜透了,天下沒有找盜不到的鬥,要想讓它永遠不被外人侵犯,就隻有殺人封口,因為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有死人不會說話。剛想完,我就又覺得有地方不對了,那建造這麼大一處墓葬的士兵也被秘密的處死了?
我驚恐的問:“修建這處陵墓的士兵是不是也跟著陪葬了?”
馬四連回答:“是!陪葬,我們現在看來非常殘酷,但在古代,為帝王名將陪葬可是求之不得的!不是人人都有陪葬的資格的,隻有被選中的‘天選之子’才能陪君主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