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妝(一):冰糖葫蘆(1 / 2)

上麵幾人也聽到了怒龍狂吼,慌亂而驚恐的問:“怎麼,蛟龍出來了?!”

我大喊:“是!水馬上就會淹沒這裏,快跑!”

進入裂痕後的隧道是斜著通向地麵的,裏麵坑坑窪窪,很是崎嶇,但總比進來前的迷宮好多了。我們一路狂奔,身後的水漲速度幾乎與我們行進的速度一致,我爬在最後,就算見閻王,也是我先探路!我們上爬的過程,遇到一處不大的空間,在裏麵剛好有一個窟窿,能清楚的看到蛟龍的尾巴在水中擺動,不幸淪為龍餌的摸金校尉應該就是從這兒下去的!

我們誰都沒有過多的理會這處小空間,草草過目,便繼續向上爬,一刻都不敢停留。大約爬了半個小時,我感覺到了寒風吹過,並看到些許慘淡的月光。

我心中大喜,太好了,終於到出口了!

又經過十幾分鍾的爬行,我們拚命鑽出洞口,回到了我們初入鬼礦時經過的礦車鐵軌處,並在出口的旁邊找到了那塊象征著信號的鮮紅粗布。這夥摸金校尉竟憑借風水,將進入主墓室的盜洞打在了幾輛荒廢的礦車後,難怪我們進去時沒有發現!馬四連撿起紅布,往洞內一看,大喊:“接著跑!水還在上漲!”

轉眼的功夫,水已經湧出洞口。刺骨的鬆花江水浸濕了我的褲子,猛地打我一個激靈。我稍稍鬆懈下的精神又再次繃緊,急忙又和他們爬出了摸金校尉打好的第一個盜洞。

我們剛踏上地麵,頃刻便躺的躺、倒的倒,恨不得立馬將滿身的疲憊發泄殆盡。我趴在盜洞邊兒,看著滾滾江水噴湧而出,灌入整個地下世界。我不禁感到有些惋惜,為報恩,守護墓葬千年的七寸人要遭殃嘍!它們也算是抗日英雄了,殺過日本鬼子,砍過蘇聯毛子......罷了,救過它們一命的君王如果在天有靈,定會再助它們共度難關的。

而那北海蛟龍,恐怕真要成為“活”傳說......但願它能龍入大海,一飛衝天。

張錦文拖起疲憊的身體,說:“我們雖然安全了,但還不能休息。現在的黑龍江邊境,夜晚起碼零下十幾度,如果我們在這兒睡著了,就一樣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她說得對,我們必須去找個小鎮。再得不到治療,歲城的傷是問題,我的肚子也快餓的不行了。”胖子揉著肚子說。

馬四連背著沉重的名器,中間還夾雜著一口青銅器。他聳聳肩,說:“我們最好趁著回光返照,趕緊去車那裏。要不然等過一會兒徹底鬆懈下來,可想走都走不動了!”

我站起身,因為剛剛脫險,大腦中的內啡肽已經停止分泌,我渾身上下都覺得極其疼痛。我忍著刺痛,說:“對啊。我們快走!”

我們加緊腳步,趕著夜色,幾乎與太陽同時升起走回麵包車的位置。胖子打開車門,坐上去,連發動好幾次,才總算是啟動了引擎。我剛踏上麵包車,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手心處再次出現如同針紮火烤的感覺。我低頭看向手心,那個該死的時鍾形印記又出現了,而且這次它竟然走了一個時針!

眩暈感愈發強烈,我橫趴著,暈倒在車座上。在朦朧之際,我聽到張錦文他們瘋狂的呼喚著我的名字,而我卻拚盡全力也難以作出回應。

......

“姐!我求你了,你不要死!”一個五六歲的枯瘦小孩兒跪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身邊,她不斷的哭泣,不斷的喊著姐姐。

女孩衣衫襤褸,已經虛弱的無法大聲講話,她臥在一座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廢廟內,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她顫抖著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撫摸著不停抽泣的小孩。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青萍,姐姐熬不過去了。你快走,再走一天的路,你就一定能到京城。那裏是天子腳下,有數不清的善人,你肯定能吃上一頓飽飯的。”

“嗚嗚嗚嗚嗚......”青萍還在哭泣“不要!沒有姐姐的地方,我哪都不去!”

“乖,聽姐姐的話。你已經長大了,快......”女孩氣力不支,斷氣了。

青萍看著最後一個親人離她而去,瞬間嚎啕大哭:“嗚哇哇哇哇......”

她們的家鄉趕上洪災,莊稼顆粒無收,茅草房也被洪水衝入汪洋,整個村莊的百姓,頃刻一無所有,隻能踏上逃荒的路途。

天空陰雲密布,像是老天都在可憐這對苦命的孩子。青萍抹去眼角的淚花,可沒過一會兒,眼眶就又充滿淚水,就這樣周而複始,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模糊不清的嗚咽聲傳入她的耳朵。

“誰在那兒?”青萍驚恐的看著蘆葦叢問。

蘆葦叢窸窸窣窣的躥動幾下,便又沒了聲音。青萍撿起一根樹枝,壯起膽子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撥開擋在聲音前的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