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屍海(六):盲點(1 / 2)

我們從上午走到了下午,由瑟瑟發抖轉為了大汗淋漓。我把軍大衣披在駝峰上,嘴裏含著一塊集市上買來的梅幹。酸澀的梅幹刺激口腔不斷的分泌唾液,能讓我的喉嚨永遠都是清澈的。如果不是孟老漢強行讓我們帶上,恐怕一路上都要抱著水瓶子行進了。

時間越過越慢,四處的景物也是千篇一律,搞得我視覺疲勞都犯了。我的情緒還好,從小到大,我老娘是個比較強勢的人,嘮叨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論忍耐力,我可是別有一番修為。但就算我忍得下去,卻總也看不到目標和希望,那我遲早也會失去堅持下去的動力的,人總要有個盼頭吧。

我嚼了幾下梅幹:“孟老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終點啊?”

“快了,照我們的速度,天黑之前一定能到。”孟老漢不愧是在沙漠中討回一條命的漢子,從出發到現在,還沒喝上一壺水。

“老先生,你不渴嗎?”我饒有興趣的問,也想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孟老漢沒有回頭,但嘴巴還是止不住的打開話匣子:“我們年輕的時候,屬於偷獵者。從家出發既不能帶大型器具,更不能帶紮眼的獵槍,甚至連一壺水都要省著喝上半個月。我這嗓子,早就練成了金剛不壞,百毒不侵了。”

“討個生活嘛,沒有容易的。”哨子走在我後麵,耳朵到著實好用。

轉眼間,太陽又到了下班的時間。而我們卻正處於一座龐大的沙丘下麵,老漢明明說今天天黑前一定能到達目的地,可到現在為止,眼前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我該怎麼不懷疑這個老東西。

“老頭,你是不是故意騙我們?好抬高你的身價啊!”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老頭子也是有信仰的!不允許你侮辱!”孟老漢越說聲音越大,從眼珠子裏都快噴出火焰來。

馬四連瞪了我一眼,迎著笑臉對老漢說:“您別介意,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您老人家千萬別生氣。當心傷了身體啊。”

“這一行人,也就你會說話。”孟老漢神色回轉,但仍然不怎麼高興,好像他壓根就瞧不上我們。

“老前輩,我們雖說不和你爭執,但你總要給我們個準信兒,好讓我們安心吧?我們帶的糧食本就不多,萬一餓死、渴死在這沙漠裏,那死法,可是難看至極啊!”胖子向著我說話,卻句句說的在理,既不強硬,又處處點到關鍵。

“哼!看把你急的,我老東西收錢辦事,你們已經到了!”孟老漢跳下駱駝,便想取下露營的帳篷。

“什麼?”我驚訝的問:“我們已經到了?”

馬四連也驚訝的問:“老先生,我們真的到了?”

“我聽說那裏便是茫茫草海,可這裏別說是草了,就連一根幹草都看不見。哪來的草原啊?”哨子也不敢相信老漢說的話。

孟老漢指指沙丘中間位置的一顆巨大的野牛頭顱:“就在那下麵!”

哨子坐不住了,繃著臉就跳下駱駝,沒幾下就跑到老漢說的位置。估計他此刻心裏想著,如果孟老漢說的不是真的,非要好好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