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長津(三十):血染梨花門(1 / 3)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這條狹窄的墓道,很快就走到了盡頭。我身上的幾處淤傷,與耐髒的粗布衣服,時不時就會來上一次親密接觸。我渾身上下都很疼,尤其是胖子在暗河捅的那幾下槍托。我每邁出一個步子,酸麻的感覺就會衝上我的大腦一回。

我的眼前忽然有些眩暈,我本就不屬於他們這夥人的圈子,就為了幾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白癡,就來這兒蹚這趟渾水,我真的做對了嗎?說不定人家都在笑我自作多情......

等著一切都過去,他們盜墓賊的這個圈子,我是死活也不願再進了。安安靜靜的順便把鋪子也給典當了,回老家,窩在臥室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睜眼打遊戲,閉眼就躺下睡覺。這樣的生活也未嚐不可!我在這兒到底苦苦追求著什麼啊?

“喂!”張錦文在我後麵督促,“你想什麼呢?!前麵都快到轉彎了,你還往前走幹什麼?”

我猛地晃了晃眼睛,四周的聲音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並時刻提醒著我,這裏是個九死一生的奪命之地。我看過去,在麵前的已然不是石壁,而是一麵陡峭的山體內壁,山石與凍土相摻,幾縷大樹的根莖轉轉彎彎的鎖住了這片泥石。我們應該身處山頂不遠。

我轉身走過去,這邊是一條更下一層樓的階梯。

“哦,我看到了。”

“我是在問你,想什麼呢?”張錦文不依不饒,非要問出個究竟。

“等回去以後,我說什麼也不要再和那群盜墓賊混在一起了!”我的語氣生硬,但斬釘截鐵。

“哈哈~”張錦文輕輕一笑,“你早就不該跟他們混在一起,這群挖人家祖墳的王八蛋,早晚斷子絕孫。”

“哼哼~”我往前望去,這條向下的石梯不是很長,能夠看到盡頭,該不會一路走下去,就能找到方才魂燈突滅的地方了吧?

下樓梯要比爬樓梯輕鬆多了,我現在隻需要把握好速度,注意腳下不要踩空,這樣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漫長的旅途無聊至極,我也懶得找什麼話題,因為聊天是最無趣的一種消磨時間的方法。不過,難得與張錦文獨處,我還真有幾個問題想向她問問。我還從沒聽過她的過往。

“上次從鬼礦出來,你去什麼地方了?”

“澳門皇家賭場~”張錦文開玩笑似的說道。

“嗯。”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很符合你的作風。”

“少來,我還沒墮落到那種程度。”張錦文這人如果反著她說,就正中她的下懷,如果示以肯定,反而會讓她覺得情何以堪。總之,像她這路人,激將法會讓她破罐子破摔,如果表示肯定,反而會讓她自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下次也好方便改正,更是讓她自己改正。

“那是做什麼去了?吃吃喝喝?”我打趣似的問道。

“才沒有!我有你想的那麼不堪嗎?!”張錦文生氣的嘟起嘴巴。

“哈哈~”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她的囧樣,“那去做什麼了?回家了?”

“沒,”她的神色難得的輕鬆自然,“去看老朋友了。”

“你的朋友,應該也和你一樣靠譜吧?”我不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笑,而是打算認真的勾起一點兒藏在她心底的回憶。

“嗯!”張錦文笑著點了點頭,“他們都是自律自強、敢作敢為的好士兵!”

“士兵?”我有點疑問,“你以前當過兵?”

“沒有。”張錦文身上的汗水已經被寒冷的空氣吸食,頭發也不在黏在一起。

“那,他們是怎麼和你扯上關係的?”眼看就要走到石梯的盡頭,我刻意放緩腳步。

“是他們把我養大的。”張錦文終於打開了深藏不露的心境,“我沒家,是個孤兒。”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這個差不多一米七的大姑娘。

“你沒家?”

“我對父母的印象很少,小時候大家都說我是個小野種。沒人管我,也沒人願意陪我玩,忽然有一天,基本不會有人來的家裏,突然來了很多人。他們把媽媽打得遍體鱗傷,最後綁在了下水管道。我清楚的記得,我爸爸,好像也在他們的隊伍裏,而且惡狠狠的瞪著苦苦求饒的媽媽。”張錦文的眼睛逐漸失去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