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懸屍(二十七):苦盡甘來(1 / 3)

趙臨憲雙手顫抖,與其說是抱著小女兒,不如說是機械運動似的搬著小女兒。隨著腳步越走越近,背頭的容貌更加清晰的映在趙臨憲的眼眸子裏,背頭的臉上有著幾道疤痕,身上還有多處刀傷。

他站在了背頭的麵前,可他的胳膊就是不聽使喚。他不想把女兒交給背頭,卻又無力改變這一事實。他不知道陸家究竟是從何而來,勢力有多大,他隻知道,他們身上背著的槍炮可不是假的,如果一不留神,他們全府上下都要跟著陪葬。

背頭看出了趙臨憲眼中的惆悵,見他猶猶豫豫,背頭當場便把嬰兒搶到了手中。

趙臨憲依依不舍的看著背頭單手提著的小女兒:“你...你答應我,以後要待她好一點兒。”

“你說什麼傻話?”背頭看了看小嬰兒,忍不住的流出一點口水,“我們兄弟幾個日夜勞苦,今兒晚上就要拿她下酒!”

“什麼?!”趙臨憲震驚的心髒狂跳,“你把孩子還我!”

“滾一邊兒去!”背頭憤怒的瞪著趙臨憲,“我們的交易已經達成,天家的買賣,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那也不行,我是人!更是她的父親!我怎麼能容忍你們把她當做畜生一樣吃了呢?!”趙臨憲撲過去,便想把女兒搶回來,但那背頭身手格外靈敏,輕盈一轉,便讓他撲了個空。

“爹!”趙隋山站在大堂前,怒喊:“我們跟他們拚了!”

“我看誰敢動!”背頭一聲嗬斥,他身旁幾人,端著槍就指向趙府眾人。

家丁們被嚇了一個踉蹌,他們可從沒見過真槍真彈頂在腦袋上的感覺。幾個夥計還好,那些丫鬟早就躲在門後麵,瑟瑟發抖了。

“都退下!”趙臨憲身子站得很直,憤怒已然衝淡了他的理智。

“今天天色已晚,我們就不多打擾了!下麵的那些吃食,你們隨便去搬,我們絕不會再討饒。”背頭看了看身後的一個身強體健的同行,“把那口鍋留下!”

那人摸索著,從背上的包袱拿出一盞幽暗泛著綠光的釜皿。

“這是我們烹食肉湯用的好家夥兒,尋常的那些肉放在這裏麵亂煮一通,能讓它們的味道好上千百倍!”背頭笑了笑,轉頭便想走。

“你站下!”趙臨憲深知今天的大難,他是躲不掉了,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保不住了,可他說什麼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成為別人的果腹之食!

“你還想怎麼樣?!”背頭已將快要失去耐性。

趙臨憲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就直搶自己的女兒。

“哢!”

一把彎刀狠狠的砍在了趙臨憲的頭顱正中央,硬生生的將頭骨分為了兩半!趙臨憲應聲倒地,深色的血液染紅了他身下的磚瓦!

“爹!”

趙隋山猛地衝上去,王氏已然昏死了過去。馬春香趕緊讓幾個夥計跟上前去,因為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趙臨憲已經死了,就是他們全府上下的支柱,下人們已然混亂不堪。她如果再失去理智,那今天就是趙府上下滅門之日!

趙隋山看著已經逝去的父親,他瞪著眼睛就要過去拚命!馬春香趕緊讓幾個下人死死攔住了他。

“幾位,你們已經殺了我們的族長,還奪去了我們的大小姐!你們能否高抬貴手,給我們一條生路,不要趕盡殺絕啊!”

“喲~”背頭毫無負罪感的看了看馬春香,“你這女人倒是明幾分事理,要是你們主事兒的也像你這麼懂事,何至於此?”

背頭撂下話,便帶著一行人緩緩退出了趙府,消失在了三山中的夜色。

隔天早晨,馬春香四處找趙隋山,想詢問一下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可就是找不到他人。她去過了趙隋山的院子,可張小仙和趙隋山全都不在屋子。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跑去了山洞墓穴。果然,趙隋山和張小仙披麻戴孝,為趙臨憲守了一夜的靈堂。

她安靜的走過去,也跪了下來:“大哥,你現在是一家之主,下一步怎麼辦?您得拿個主意啊!”

趙隋山朦朧的看著躺在棺槨中的父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怎樣啊?”

“大哥,您可千萬不能迷茫。你是咱們全府上下的主心骨,你要是沒注意,那咱們就全得餓死在這大災之年!”馬春香又看向一旁的張小仙,“大嫂,您守了一天了。不如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先在這兒,給爹守著靈堂。”

張小仙微微點頭,一夜未眠的她,確實有點支撐不住了。

“那就辛苦你了。”

馬春香又想到了一個說辭:“大哥,您如果一時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先去問問娘該怎麼辦。她老人家飽經風霜,對接下來的事情,肯定多少會有點兒打算。”

一向拿不定主意的趙隋山想了想:“你說的對,我這就去。”

他們二人走後,偌大的山體墓穴就隻剩下馬春香一個人。她跪在祖宗的排位前,誠心祈願,盼著自己的丈夫趙停山和自己的父親馬敬笑能夠平安歸來。

趙臨憲的死狀慘不忍睹,幾個丫鬟當場就嚇得背過氣去,還是幾個膽大的夥計將死死卡在他腦袋上的一柄長刀給拔了下來,搬到了這個山體墓穴,簡單的梳理,也算是還了他一個全屍。他的頭顱被一分為二,腦漿都流了出來,他的麵部有很長的一道刀疤,鼻子也被一分為二。人的頭蓋骨是最堅硬的部分,得多大的力氣才能將它活活劈開,可見背頭的臂力可怕的就像是一隻野獸。

盡管趙臨憲死了,可他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趙隋山吩咐了幾個沒被嚇破膽的夥計,前往山側的戰場去搬運口糧。他看了看那個生滿綠鏽的釜皿,頓時心生厭惡,一腳就踢了老遠。他走到了二弟趙文山的院子,從門縫看了看裏麵的情形。這一看不要緊,氣的他差點背過氣去,他該死的二弟和馬秋香竟然全然無事的呼呼大睡!非但沒有去給父親守靈的意思,甚至不關心他們的將來。

“砰!”

他一腳踹開了屋門,趙文山和馬秋香猛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