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懸屍(二十九):水落石出(1 / 3)

知道了一切的我,隔天便帶著胖子和張錦文離開了這裏。他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可我也不願明說。

陸時明在昨夜談話結束,送了我一個壇子,裏麵裝著的是烹煮好的一種肉類。我把那壇子肉,盛進了那個洗刷好的享?之中。趙家興和趙秋梅以及我服侍趙文山吃下,那個老頭子第一口嚐到嘴裏,立馬就亢奮了起來,第一口肉剛剛咽下去,還來不及吃下第二口便一命嗚呼了。

事後,趙家興雖然略感悲傷,這畢竟是生父過世,但他還是了卻了一番心事的,能讓父親了卻所有遺憾而終,也算是他身為兒子的一番孝心了。他起初也是非常詫異的,自從趙文山快要歸西那幾天起,他買遍了能買到的所有肉類,包括嶽滿金鋪子的那碗回味無窮的鹵肉麵。可趙文山就是嚐也不嚐,包括那碗麵。

這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不管是牛羊豬,但凡是動物的肉身,速來是越體型小越嫩,飼養的時間越短口感越好。戈灘上那滿歲便要宰殺的羔羊肉,和飼養了幾年的老母羊肉,不管是口感還是吃到嘴裏的膻腥味,那可大不相同的。至於陸時明給我的那個壇子裏裝的是什麼,以及趙文山對趙停山的孩子究竟做過什麼早已經不得而知了。隻是我不便問,他們也不便說。

我們幾人離開了趙家府上數月,在這期間,趙文山的喪事被如期而辦。聽說前去吊喪的夥計、丫鬟後人,多達數百人,風風光光的把他安葬在了那個趙家那山洞內的祖墳。那天喜喪的大宴,據說還是嶽滿金主持操辦的,選用的肉品,也是在他們基因中早已刻下深厚一筆的那種味道。

在嶽滿金也安然的病逝於睡夢中,他的葬禮也結束後。我帶著張錦文和胖子再次回到了這個山壓山的地境,說實話,我並不想帶著他倆一並過來,他們就是那種純粹的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的那種人。我不知道他們曾經經曆過什麼,但對我而言,能改變一人的行為作風的,那就是天大的磨難。一張麵具戴久了,就會刻在那人的臉上,如果再想改正,那就勢必要傷筋動骨。

我們這次造訪,並沒有過多的打擾,甚至沒有通知趙家興。我隻是單單的通知了陸時明,希望他能夠如約履行約定。

胖子這一路還在可惜嶽滿金的死,怪他死的太早,連個傳人也沒能留下。他非常懷念那碗量大料足的鹵肉麵,極為痛心的表希望這輩子如果三生有幸還能吃到。這也多虧了他事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一碗肉湯麵的用料究竟是何種東西,如果他知道了,不是哭爹罵娘,便是大發雷霆砸了那家麵鋪子,甚至還要使勁兒嘔吐個幾天幾夜,恨不得把腸子也翻出來仔仔細細的清洗一遍。

張錦文就淡然的多了,她對那家肉麵鋪子說想也想,說不想也不想。她總是說那家麵館的肉吃起來總有那麼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為了填飽肚子可謂什麼都往嘴裏送,可能是狼心狗肺,也可能是馬腸牛蹄。

我估摸著,張錦文這女人說不定以前為了活命也吃過實心肉!

胖子租了一輛小汽車,拉著我們到了趙府的山下。我告訴他們在這兒等我,我自己去趙停山的家裏打個招呼。

趙停山的家裏一切都沒變,直至今天趙文山死了。趙家興他們一家全都離開了這裏,他也不願再次住進自己家的祖宅,可見他對這個家的恨意足足有多深。

我提著伴手禮,剛剛穿過石頭牆壁。院子裏的獵狗,其實也就是土狗,便衝著我一個勁兒的狂叫。

狗的叫聲,很快的便引起了趙停山的注意。他正躺在炕上,聞聲,半起了身子望向我。他一看是我,頓時高興的臉瞬間就拉了下去。

趙停山緩緩起身,披上了一件衣服,打開了屋門:“是你啊。”

“趙四伯,您好。”我趕緊把禮物遞上去,“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上次我帶著這些點心給四嬸,她好像很喜歡吃的。”

“哦,我說呢?哪來的京味點心,鬧了半天是你送的啊。”趙停山的麵孔更加的蒼老了,兩鬢都已經白透了,“有什麼事兒進來說吧。”

我跟著他進了屋子,將東西放在了炕前的櫃子上。我下示意的看了看石英鍾的旁邊,幾個老相框裏麵,放著好多的黑白老照片。從裏麵不乏能看到趙停山年輕時候的英雄氣概,以及他妻子的賢惠動人。

“坐吧。”趙停山給我倒了一碗水,這次的他明顯比上次要和善的多。也許是因為他哥哥趙文山死了,也許是他也釋懷了,放下了心裏擔著的幾條重擔。

我望了望四周和院子:“咦,四嬸呢?今天怎麼沒見到她老人家啊?”

“她去溪水邊兒上洗衣服了,沒看見我們這兒不用洗衣機的嗎?”趙停山點起了旱煙杆子。

他坐在炕上,我坐在了炕下的板凳:“四伯,我能問您一件非常非常敏感的事兒嗎?”

趙停山不明所以,淡淡的說:“問吧。”

我緊了緊眉頭,問:“四伯,您有過孩子,對吧?”

話音剛落,趙停山立馬就詫異的看向我:“你聽何人說的?!”

“嶽滿金。”我麵無表情,不動聲色。

“那個混蛋!”趙停山神色凝重,卻並沒有要趕我走的意思,“我是有過一個孩子。”

“您知道他是怎麼不在的嗎?”我緊緊的看著他,連眼皮都不敢眨。

“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件事嗎?”趙停山深深的吐出一口煙氣,反問道。

我點了點頭:“您請。”

“你給趙文山吃的肉,到底是些什麼肉?!”趙停山吐出最後一字的語調幾近亢奮。

我威嚴不動、穩如泰山的吐出了連個字:“人肉!”

“哼!”趙停山將煙杆子敲在炕沿上,“恐怕還要更慎一籌吧?那是從孕婦肚子裏墮下的死嬰!”

“唉......”我疲憊的歎了口氣,想不到這趙停山竟然早就知道了其中的那些詭事。

“我那可憐的孩子,就是被那趙文山活生生在那享?裏麵給煮熟了!”趙停山麵色鐵青,憤怒的神情使得他太陽穴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