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諸多第一次,雖然大部分都是無所謂的鴻毛,但很珍貴的也不少啊。我一時理不清頭緒,我第一次出遠門就碰上這種怪事兒,是福是禍?
我把咖啡扔到座位上,摸了摸李離的座位。還是熱的,說明她還沒走多久,也可能是我太過緊張了,人有三急,總不能吃喝拉撒睡全在一個位置吧。我鬆下一口氣,一個黑影卻突然從我的餘光直竄過去,我即刻回頭,空蕩蕩的走廊什麼都沒有。我環視下四周,天哪!不光是李離,整個這節車廂都沒人!
我走到印象裏有乘客的幾個位置,他們的食物、水杯,甚至是手機還靜悄悄的躺在那裏。我拿起一個手機,摁亮屏幕,係統、桌麵一切正常,隻是左上角的網絡顯示一直都沒有信號。我放下手機,從褲兜掏出自己的手機,慘,跟上個手機是一樣的,能使用卻沒有信號。我連著察看了三個手機,無一例外。
這就有點兒奇怪了,一個兩個或許是巧合,這連著三四個全是一個毛病,那不是有預謀的,就是整個區域與信號塔脫軌了。我往後連走了三節車廂,全部空無一人,而他們的東西卻都完完整整的擱在那裏,沒被任何人動過。看來出問題的不是別人,而是我!
這種時候心慌害怕可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隻會亂上加亂。我癱坐在隨便一個座位上,苦想。這裏仍然是那列火車沒有錯,東西還在人卻憑空消失了,這麼多人一下子全不見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喧囂,而我在發現異常的前夕卻沒聽見任何繁雜的聲音,況且列車行駛的這麼快不可能跳車而走。
那麼就剩下兩種可能了。一,我腦子出問題了,也就是我得神經病了,而且病的不輕,已經不是人格分裂那麼簡單了。但我此前從沒有出現過任何不正常的舉動,也沒出現過幻覺、幻聽,就連神經測評的時候兒,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嚴格點兒講,往我祖上數三輩,那也沒有過精神病史啊。那這第二點就非常可疑了,以現在科學的角度來說,我有極大的可能無意中通過某些無聲無形的連接點,誤入了同一時間線的不同空間,就好比薛定諤的貓。用我們的傳統思想講,那我就是不慎進入了陰陽兩極中的混沌世界,假如我們生活的世界為陽,那我如今所處的位置就是陰,陰陽平衡不會出現這種混沌無極,應該是這列火車的行駛路線本來就風水不佳,偏陰邪,再加上列車本身也年代久遠,人氣不再鼎盛,這種情況下,列車再經過不斷的高速移動,極易衝破零界點的阻礙,簡單的講,就是陰盛陽衰,太極八卦中的陰魚氣力強壯吞噬了一部分陽魚,黑侵染了白。
而這種情況下,坐著的人為什麼沒事,應該是火車帶著那條陰魚在極速衝鋒,而我剛好逆行,陰陽兩股能量正麵相撞,我不幸被陰魚所吞,才流竄到了這麼個混沌世界。
我疲憊的仰頭長歎,緊張的神情稍稍得以放鬆。可就在這時,有個小孩子突然站在我後麵的座位上垂著頭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瞬時瞪大了眼睛並嚇的趕緊起身,等我站起來往後麵看的時候,那個孩子居然不見了!回想他那張毫無血色的白臉混著幾乎隻有虹膜的眼球,我真特麼是撞鬼了嗎?!
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這麼下去,恐怕我的下場比那鬼孩子也好不了哪去。按照陰陽平衡的理論,我必須找到能打破陰盛陽衰的某個契機,可能是某個時間段,更有可能是某件不該存在這兒的東西!
我一邊想著,安撫碰碰亂撞的心髒,飛快的走向我還沒來得急探索的車廂,就在我越走越快之際,我前麵竟然模模糊糊的出現一個人影,我立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察看。可那人影好像也發現了我,突然朝著我這邊兒狂奔!
要是按照電影裏的橋段,我現在應該扭頭就跑,那個人影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理智卻不斷向我強調,那是戲!這特麼的是現實!那個人影絕對會給我點兒幫助。我攥緊拳頭,幾乎把指甲插進肉裏。心裏想著,媽的!管他是人是鬼,隻要敢跟我動手,我就先給他鼻子一拳!
人影逐漸靠近,人的輪廓也漸漸清晰。看到那人影飄逸的發型,我緊握的拳頭才微微鬆開,這不是我剛上火車時看到的那個佛爺嗎?
漢奸頭跑到我的麵前,喘著粗氣,驚恐的說:“你...你也...發現這裏不對了嗎?!”
我壓住自己的心虛,抬高了幾分嗓音,說:“是啊,人都不見了,東西卻還在!”看來這人也沒老老實實坐在位子上,不過也對,怎麼著這也算佛爺的工作時間啊。
可能是終於見到一個活人了,不光是這佛爺,就連我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大的好轉。因為在極度無助的情況下,就算那人是流氓、殺人犯也會流露出同命相憐的歸屬感。
佛爺直截了當的問:“他們到底哪去了?”
我斜著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臉上露出老練的神態,說:“不是他們去哪了,而是我們去哪了!”
“啊?”漢奸頭被驚的後退兩步“那我們......還能回去嗎?”
我歎了口氣,厲聲說:“想回去倒也不難,隻是你得一切聽從我的命令!”
佛爺點點頭,往我跟前湊了湊,拍拍胸脯說:“我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氣,隻要你把我帶出去,以後黑白兩道的事兒我都幫你平了!”
嗬嗬!我就知道,他們這路人,真有實力的從不顯擺,像他這種半斤八兩、作賊心虛的才喜歡到處放屁。跟這種人說話不能客氣,見你讓著他,他就變本加厲,不會認為你是尊重他,而是害怕他。
“哼,”我扭頭懶得看他“如果所料不假,這列火車上應該還有個死孩子,你能逮兒住他嗎?”
漢奸頭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好像根本就沒害怕過,說:“抓個孩子還不容易,我小李擒拿手可不是白練的!”
我去,婊子立牌坊也沒這麼自賣自誇的。我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道:“我也就聽說過小李飛刀,這小李擒拿手,從何而來?”
“嘿嘿,”他奸邪的一笑“這小李飛刀再快,也得先練手啊,這手上的活計不行,再快的刀也是啞巴拿喇叭,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