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能真相大白,可這個該死的小保安突然欲言又止。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左上方的玻璃窗。
我隨著他的眼睛也往那邊兒瞧過去,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如同一個假人一般。我對著木心說:“把燈打開!”
日光燈閃了幾下,光亮透過窗口。shit!!!那的確是個人,隻不過是個麵目扭曲、嘴角吐血,在腹部處還插著一把匕首的死人!我現在非常想嚎叫,因為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次死人,像這種猙獰慘死的死人,我更是頭一次見到!我的心髒狂跳不止,幾乎已經忘記了腦後的疼痛,我驚恐的看著周圍,並沒有人啊!那這具屍體是從那兒進來的,難不成真的是詐屍嗎?
我抑製住自己的心跳,因為這種時候害怕是沒用的,人都死了,還能做出什麼鬼事來?隻有藏在暗處的活人,才是最值得擔心的。我沒再去執著真相的事兒,而且這種情況下,還能指望小保安說出什麼思路清晰的解釋嗎?我對木心說:“你別出去,我去看看。”說完,我站起身,正打算出去。
木心攔住我:“你頭部受傷,雖然不是重擊,但也會構成輕微的腦震蕩,所以還是我去吧。”
“你以為我是什麼大男子主義的人?”我苦笑著諷刺道。
“不,”木心走到我身邊,扶住我“我沒那樣想過。隻是現在你的反應和速度遠不及受創前,於情於理,還是我去看看最合適。”
我輕微推開她的手,說:“這點你說對了。正是於情於理,才我去最合適,現在有個凶狠的歹徒藏在暗處,而我的戰鬥力幾乎為0,根本造不成太大的傷害。我此去的目的,不光是把那死人弄進來,更想去引誘一下躲在暗處的賊人,在他想要動手的時候,再由你給出致命一擊。這樣,我們的勝算豈不更大?”
“可那也......”木心仍不放棄。
她還沒說完,我就做出個“打住”的手勢。撿起丟在門邊兒的警棍,遞給木心。我長呼一口氣,輕輕打開門,極其小心的走向那具屍體,我的眼睛雖然盯著屍體,可我的注意力卻全不在那兒,我謹慎的聽著附近的一切風吹草動,就等著歹人出現,取我性命。
我走到了屍體所在的位置,並沒有出現任何危險,我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屍體的重心,它就是被人斜著靠在玻璃窗上的。可問題又來了,是誰將它靠在這兒,又是什麼時間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將它的靠在這兒的呢?我們進來時,雖然也關著燈,但我對自己的視力還是很自信的,那麼大的一具屍體擺在這兒我能看不見?如果我的推測沒問題,屍體出現的時間應該就是我們聚精會神的檢查監控錄像的那段時間。
我從口袋拿出手套,戴在手上,這幅一次性手套還是今天下午在辦公室的時候木心拿給我的。我吃力的拉起屍體,並拖著它艱難的往值班室裏拽,可能是順利的得到屍體,我緊張的神情得以鬆懈,我每一次隻要一發力,腦後就會激靈似的疼一下。我在心中暗罵,這該死的內啡肽,怎麼就不多分泌一點兒啊,不知道老子還處在危險之中嗎?我的身體什麼時候這麼不靠譜了?喂喂,你個小混蛋,你可不能像你的主人一樣,那麼不中用啊!
看似短暫的路程,被我硬生生磨蹭了5、6分鍾。木心早早的就為我打開門,我拽著屍體,退回了值班室。我重重的將屍體扔在地板上,自己也重新癱倒在床邊兒,重新抬起腦袋,大口的喘著粗氣。待我的呼吸稍稍得以調整,木心也檢查完屍體,我問小保安:“喂,小王八羔子!這人你認識嗎?”
他還沒來得急回答,木心就先一步說話了。她盯著屍體的臉,說:“這是搶救那老婦人的主治醫師。”
“你怎麼認識的?”我迫不及待的問。
木心看向我,說:“他是這裏很負盛名的一位後起之秀。不僅醫術高超,還名利雙收,年紀輕輕就完成了許多老醫生一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
哦~~原來如此。難怪這裏醫生那麼多,木心卻能一眼認出他,樹大招風、人怕出名啊。他這一死,能說明一件事,這醫生與老太太的案件絕對有關係!我歸類的三名嫌疑人,已經死了一個,那凶手有極大的可能不是李院長,就是老錢!如果中途再有差池,那就與李院長的陳述是真是假有莫大的關係了。
我瞪了一眼還在驚恐中的小保安,問道:“喂!你現在可以繼續招供了!”
小保安聽到我這麼一嗓子,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瑟瑟發抖的說:“好...好。我說,我全說,但你們也得答應保證我的安全!”
去你妹的!你小子還想跟我講條件,條件這種東西是要講,可你也得認清自己的立場。條件的成立,是取決於兩個平等的人為了達成彼此的利益而進行的一種等價代換,可你現在是個罪徒,哪有跟我談條件的籌碼?要不是我腦後生疼,我真想給這小保安一記大耳光,但再想想,我可是現代文明社會的陽光好青年,是接受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三好青年,濫用私刑這種手段,無論什麼時候,我也做不出來。我冷了他一眼,說:“隻要你肯說實話,你的安全,我們自然會保證。”
看來小保安還是涉世尚淺,聽我一麵之詞就相信了我。他驚恐的臉色也稍稍得以緩解,他清了清嗓子剛想開口。
木心卻突然低聲厲色的說:“別動,有個人過來了!”
我立即看向拐角處的樓梯口,一個寬大的影子正一點一點的向我們這邊兒逼近!
我強忍著劇痛,撐起身子,斜靠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樓梯口看,想看看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誰!
時間過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像過了一小時那麼煎熬,我看著即將浮出水麵的那個人,緊緊的握住了單人床的床邊。終於,那個人出現了!
......
我草,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我真不知道該哭該笑。這特麼的是王胖子啊!我鬆了一口氣,倒坐在床上,木心也放下警棍,如釋重負般的倚在辦公桌上。
王胖子悠哉悠哉的打開門,可剛進了屋,就驚吼一嗓子:“謔!這是發生什麼事兒啦?!怎麼還有個死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