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
我麵無表情的站起來。
“好,那再見了,蔡芬。“
“不,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
我邁步走到玄關,卻又停頓,側過臉頰:“對了,你不是問我憑什麼?一定要我回答的話,可能是因為不管經曆過多少...我依舊隻是我而已吧,你眼裏這麼不堪的我。“
“扮是扮過,但好像,真的沒怎樣變過。”
推開門,我看見警察望到我後便詢問了馮東一聲,然後直接越過我走進了會議室。大門被關閉,許是在臨時審問,我不知道馮東有沒有跟在後麵,隻是默默步在鴉雀無聲的走廊中,心情很複雜。
她問我憑什麼,倒還真的問住了我。但我最後想出的答案,也依如我對她、和對他所說。
北漂五年,就這樣過去了,但我好像依舊是我,還是戈薇,並沒有改變什麼。
她的遭遇,我並沒覺得有多離奇,事實上不管紫曦還是菲兒,可能都比她更淒慘一點——菲兒很小就被繼父強.奸,並因為刺了他一刀被關進少管所。紫曦初中就輟學,每天晚上被放債的人打門砸窗嚇得戰戰兢兢,被迫抗下父親幾十萬的賭債。
沒爸媽,和有一對毫無責任心對兒女暴戾的父母哪個更痛苦,我想蔡芬這個孤兒也會跟我一樣選擇後者。
誰都有坎坷的境遇,誰都有痛苦的回憶和必須堅強的理由,但這,並不是改變自己的借口,改變自我的,從來都是人性隱藏的欲.望,所以結果肯定不同。就像紫曦早就還清了債務,弟弟妹妹大學的錢她也早就攢夠,現在那個公務員許諾給她未來,她便很果斷的不再做高台,哪怕平淡,依舊能幸福;而菲兒憑著高超的情商,這些年不乏比那公務員身價高出好幾倍的男人求愛,榨取到足夠利益時卻通通被她拒之門外。所以她追求的幸福是金錢和地位,而那真的是幸福嗎?如果是欲.望,欲.望有所謂盡頭與圓滿?她是否會就這樣一直追下去,永遠沒終點,永遠水深火熱的疲累。
蔡芬很不理解沒像她一樣拋去一切的我為何能比她活得更安逸,我同樣納悶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我也曾有像她一樣,拋去什麼就能贏得不菲的機會,很多很多,就像剛認識青姐的時候她就問我做平台還是高台,她告訴我高台小姐不計較名譽那就是人上人,大腿一張,大把的錢就塞進兜裏任你花。平台沒機會的話,卻可能一輩子都沒出頭之日。
我相信自己,所以我選擇了平台。
很多私人伴遊的老總富二代都曾把錢和車鑰匙扔在床上,就等我脫下衣服隨他們肆意玩弄便可以通通得到,甚至曾有個紅十字的老高官為了與我玩一場皮鞭與手銬的把戲,曾出下八十萬的天價。
但是,我雖然猶豫過,但等我拿走自己平台的酬勞後,對這些就通通不去想,也不去問,全當一場虛渺之夢。
如果我沉醉在紙醉金迷不能自拔,跟她一樣,為了某種欲.望,就將自我的一切都統統拋棄,那麼,我現在是否也是金錢的奴隸,是否也會經曆她所經曆的屈辱?
如果我也跟她一樣,當男人午夜的奴隸,換取做白日的高級白領,而不是恪守著底線和最後一絲絲做人的尊嚴,努力磨練自己走貓步的技巧,半小時半小時保持一個動作隻為了隔日封麵照片能拍的讓人滿意,那麼是不是我今天,才會是真正如她所說的那種沒了他就什麼都失去的女人?
就算我真的要靠他,如果我人盡可夫,顧南軒又豈會看我第二眼呢?又哪裏還有後續我和他一切的姻緣。
人是要改變,但是將自我變得更強大更自信更風雨無阻。為了得到什麼,把自己都給弄丟了,是夢想是欲.望是食髓知味後的貪得無厭,蔡芬,你是不是並沒有分清楚呢?
“怎麼,到現在,還會心軟?“
我抬頭看著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顧南軒,輕輕搖頭,沒頭沒腦的問了句:“顧南軒,你現在發給我的工資,確實隻有兩千多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