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像一把鑰匙,一瞬打開了腦袋裏太多把鎖。我想顧南軒為什麼要造下這個試管嬰兒?
是因為他知道誰懷了他的孩子,誰就等同在顧升眼裏成了必死的眼中釘,而童沐瑤因為他爸爸童占軍,還有顧振邦護著沒人敢動。
他為什麼不讓我當他孩子的母親?
是因為我若懷了,我可以變成幫他壓重顧振邦傾向的那個籌碼,但與之相比,他眼底更重要似乎從來都是我的安危。
所以,我信了阮青洛,我以為他拿我當做自己和童沐瑤的擋箭牌;而他,卻從很早以前就拿童沐瑤做了我的障眼法,不告訴我,寧肯我怨他,寧肯我誤會後去恨他!
眼淚,無聲無息蔓延到眼眶裏,我強忍著不掉出來,隻有在以為我沉睡的時候,我才能從這個男人嘴巴裏聽到實話,我還想聽一聽,這個男人為了我好,到底都做了多少於他自己不仁的事情。
我聽到房間死寂很久,顧南軒才低沉的說:“可以先離開。”
倉促腳步聲後,傳來閉門的聲音。溫熱的手,再一次撫上我的臉頰,然後緩緩的,慢慢的移動到肚皮上,他好聽的笑起來。
“是兒子還是女兒?薇兒,你總不聽話,我不讓你懷孕,你卻自己做主拿走了當我孩子母親的權利。你多狡黠啊,什麼時候動的手腳,我居然都不知道。”
“但是感謝你,給了我當你孩子父親的權利。”
心底劇烈悸動,眼眶裏水霧越蓄越多,我覺得我都快撐不住了,我隻能虛假的夢囈聲,拚命忍著麻木感把腦袋往另一邊側側,把兩隻眼的眼淚,隻用一個他看不見的眼角去傾泄。
他好像很怕我醒來,所以沉默半天沒出聲,良久後才恢複了低沉的呼吸聲。他替我拉了拉被角,低沉聲線透著無奈:“討厭我了嗎?夢裏都在討厭我。嗬嗬...這世上,也隻有你戈薇這一個女人有討厭我的資格。”
“但不能討厭我,孩子,你,都是我的,我會是你的丈夫,慣的你手腳都退化也不為過;我會是我們孩子的父親,我不會很嚴厲,我不要他們多優秀,我要他們快樂,但有一點,他們必須要愛自己的母親,可以勝過愛我,沒關係,這輩子你愛我,足夠了。但也許他們反而會罵我,罵我寵的你比他們還像小孩兒。“
“有什麼關係。“
他頓了下,緊緊與我十指相扣:“我不想讓你長大,如果可以,我要你一生都不會長大。“
他陷入沉默,久久的,正如我懸在眼眶裏的淚水,怎樣也不敢掉下去。怕驚醒這絲平靜美好。
不知什麼時候,敲門聲響起,我聽到陳道在門口說:“二少爺,佐少安排的下屬過來了,我們該走了。“
顧南軒沒應聲,他握著我的手在唇角摩擦,許久後,很低沉的說:“將昌盛這些年的內部賬本,擇機交給薇兒。“
“什麼!??“陳道聲線驟然拔高,充斥著驚恐:”二少爺,這是做什麼!“
“誰給你質問我的權利?“
他這樣冷言道,陳道便再沒敢吱聲。我聽到他沉默很久,才聲線有些沙啞說:“薇兒,很多事情,你現在還是不知情為妙。但你好像很害怕,你怕我不愛你,怕我會離開你,怕我會背叛你...那麼,你就依舊不知情,但我不忍心讓你繼續擔驚受怕。這世上,不存在哪個公司做到昌盛這種地位,其中沒有些駭人聽聞的陰暗勾當,昌盛也有,許多於我而言,是致命鍘刀。現在,我把它交給你,手握我生死大權,這樣,你便不會再害怕了吧?“
他好像臆想到我點頭,所以好聽的笑聲,親吻我手背:“不害怕就好,怨我,恨我,沒關係,你不需要懂我,讓全部被自己女人知曉的男人是懦弱,我說過,這世上隻有我會無理由縱容你、對你好,我又何時忍心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