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斐抱住寧綺,朝著醫院內走去,“醫生,醫生,”他急切的叫著,但是,聲音被醫院嘈雜的背景給淹沒了。
寧綺聽了男人的話,猛然張開眼睛,搖晃著腦袋,用最後的力氣掙紮著,“我不要去醫院,求求你了,在這裏,我會死掉的,”眼前有一團迷霧,她看不清楚麵前的男人。
齊斐詫異的看向寧綺,“寧綺,你怎麼了?你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去醫院,出了事怎麼辦?”可是,對方以死相拚,齊斐隻能又把她抱出了醫院。
“我想離開這裏,”寧綺氣若遊絲,一頓一頓的說道,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寧綺已經躺在車裏,聽到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支撐著坐起來。
齊斐聽見聲響,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給你,”他把礦泉水瓶遞了過去。他不知道寧綺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搞得這樣狼狽。
寧綺眼眸晦暗,接住了礦泉水瓶,猛灌了幾口,擦拭掉嘴角的水珠,“齊斐,你帶我離開這裏吧,”她這樣說有些唐突,卻也無可奈何。
“你確定?”齊斐還記得她是住在齊賢公寓的,上一次,寧綺似乎非常反感自己,多管了不少閑事。
“咕嚕,”寧綺的肚子叫了,她的頭往前伸,用力嗅著,“你的吃的能不能先給我?”饑腸轆轆,她現在能吃下一頭牛了。這樣厚顏無恥的要東西,她也是被逼無奈。
齊斐扭過頭,愣神一下,“好,”將自己平常囤積的麵包交了出去,“不過,這些日子放的有點長了,等下我再帶你……”,話還沒有說完,寧綺就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寧綺一抬手,袖子滑了下來,胳膊上青紫痕跡和鮮紅血液露出來。齊斐再往下看去,腿上、胳膊上、脖子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微微動容,他坐直了身子,悄悄發動了車子。
她將齊斐的存糧消滅幹淨,又灌了半瓶礦泉水,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寧綺輕搖下車窗,“齊斐,謝謝你,”沒想到自己陷入絕境之後,她從以前恨之入骨的前任那裏得到幫助。
“沒什麼,”本來我也欠你很多,齊斐在心中默默說道,“不過,你能告訴我,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嗎?”話鋒一轉,齊斐將車子停在僻靜的路邊,一副要審問的模式。
寧綺平視著窗外,“齊斐,你別問了,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我。”她不想讓齊斐再惹上什麼麻煩。
“好,我明白了,”齊斐知道對方不想說,就重新發動了車子,將寧綺帶到了某處破舊的庭院外,“走吧,下車,這裏比較簡陋,但是,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
對方的神情很詭異,寧綺一時半刻也看不透,跟著齊斐走到了木質古樸的大門前。
“吱呀,”門打開了,院子裏有一棵很大的樹,繁茂的綠葉鬱鬱蔥蔥,地上堆積了不少枯黃的葉子,可見,這裏不常有人來。
“可能要委屈一下你了,”齊斐推開房間的門,裏麵的家具都用塑料罩住,他將罩子拉開,屋內馬上就是塵土飛揚。齊斐扶住寧綺,將她拉到了屋外,“等一下再進去,你稍微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寧綺環顧四周,些許塵封的記憶被打開,她拉住齊斐的衣角,“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掃就好,隻是,我身上沒有錢。”
齊斐被寧綺的樣子逗樂了,“那我要不要現在把你掃地出門?”齊斐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把掃帚,開始清掃落葉。
“我會還你的,”寧綺氣的直跺腳,閃進了屋內,一眼就看到了牆上的照片。寧綺以前跟齊斐討要過他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她認出了照片中的人是齊斐,那抱著他的女人不就是齊斐的媽媽。
手指在鋪著灰塵的玻璃上擦拭著,寧綺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看到齊斐站在門口,“我不是故意的,”每個人都有不願被人知道的心事,她經過齊斐旁邊,往院子裏走去。
齊斐拉住了寧綺,“一起嗎?我要去幫你買些吃的。”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是他去世媽媽的住處。“我不像是齊賢,隨便空閑的房子就是高級公寓,我空閑的地方隻有這裏,失望嗎?”
寧綺站在男人旁邊,她的手按在對方手腕上,“那我呢?什麼都沒有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如果那樣的話,我早該去死了。”她現在淪落在這副樣子,不得不說還是自己太過執念了。
早點離開這裏,放下對聶惟靳的執念,她就可以開始平靜的生活了。偏偏每一次的垂死掙紮,寧綺都讓自己跌入了更深的地方,到最後,她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