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惟靳手心出汗，他將大掌移動到側麵，在褲子上擦拭一下，“沒事，”假裝淡定，大掌在寧綺後背上輕拍兩下，喉結滾動一圈，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手下花費了太多時間在報紙線人提供信息上，寧母已經入獄，又聲稱寧綺是孤兒。他們就沒有從寧綺身上找尋線索，現在看來，一開始他們就走錯了方向。
寧綺將頭轉向窗外，雲淡風輕的欣賞著車外景色。車子在市區內兜兜轉轉，在普通的老小區停下，“喂，醒一下。”寧綺放鬆到睡著了。
聶惟靳搖晃女人兩下，寧綺幽幽醒過來，“我們在哪？”藥劑的副作用還在，頭有些暈暈的，痛苦的扶額，表情猙獰。
“沒事，我們就去附近走走，你可以在這裏等我。”聶惟靳對著司機使個眼色，對方下車，把寧綺鎖在車裏也許更安全。聶惟靳當下這樣決定。
寧綺的小手拉住男人壯實胳膊，“我要去，既然來了，就下去走走吧，”她不能一直躲在聶惟靳的背後，要勇敢麵對這一切。
聶惟靳點了點頭，“那走吧，你慢一點，”小區老舊，住在這裏的都是老人，沒有物業，聶惟靳不能找人直接調取資料，隻能這樣親自下去找。路麵年久失修，有些凹凸不平。
報紙上的人尋找孩子的心十分迫切，將地址寫的非常具體，連幾樓幾室都清清楚楚。聶惟靳和寧綺沒有花費太過精力，到了八號樓之後，就直接上了三樓。
防盜門有些生鏽，上麵插著兩株艾草，散發出濃鬱的氣味。寧綺暗暗吞了下口水，握緊了聶惟靳的手，不由得緊張起來，“等一下，”聶惟靳要按門鈴時，寧綺喊了一聲。
“好，”聶惟靳轉過身，擋在門口，將寧綺拉入懷裏，左右輕微搖擺著身體，仿佛在哄一個孩子,等待寧綺做好心理準備。
“哢噠，”門鎖轉動，裏麵的門打開了，透過紗窗，住戶看見堵在門口的兩人，心中一驚，聲線有些顫抖，“你、你們是誰，咳咳，”對方年紀不小，說完之後還咳嗽兩聲。
聶惟靳將寧綺往前推了一下，擋住寧綺，轉身麵對大叔，“我們是來找人的，你是不是刊登過一份尋人啟事，您的孩子找到了嗎？”
大叔張了下嘴，呆滯兩秒鍾，眼中飽含著熱淚，“對，我是在找女兒，你們是誰啊？”他已經看到了聶惟靳背後的寧綺，心裏納悶。
二十多年了，他經常做各種的夢，希望有一天，女兒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再出現在自己麵前。可是，多年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現，事實證明自己想太多。
“我們也正在找人，能不能進去聊一下，”聶惟靳說這句話時，手突然被攥緊，他感覺到寧綺的緊張，用力拉住她，大掌輕怕兩下安撫著寧綺，將她拉進門。
寧綺心情忐忑的進門，這是一個尋常的人家，特別有溫暖氣息，她一低頭就看見桌上擺著相框，相框不大，她隻能看出小女孩的輪廓。
之前那些都太假了，寧綺現在感覺無比真實。心跳加速，小手放在胸口，寧綺不敢再四處亂看，跟聶惟靳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大叔進門之後，就一直打量著寧綺，剛才聶惟靳已經作了介紹，他指著寧綺說道，“這一位是？”
“這是我老婆，”聶惟靳十分自然的說道，還將寧綺往身邊帶了一下，“我們能看一下您女兒的照片嗎？”
寧綺身體繃直，“聶惟靳，你等一下，”她內心很抵觸這一刻，雖然一路上故作鎮定，但是她生命中無論出現任何驚喜和失落，都不一定能承受。
“好，”大叔卻不懂這些，他多年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此刻正需要人訴說，哪怕是個善良的陌生人，也能夠分擔自己的苦悶。
他將家裏的影集都拿了出來，“這些都是我女兒的照片，他如果沒有走丟，已經跟你差不多大了，”大叔和藹的笑著。
聶惟靳了解寧綺，自己先拿起來翻看照片，他從小就認識寧綺，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薄唇緊抿一下，他將照片合上，“您女兒很可愛，她的照片您一直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看來是一直惦記她。”
大叔仿佛遇到知音一般，用力點了點頭，“沒錯，我白天和黑夜都想著她，希望能再見她，很想知道她長大了是什麼樣子。”
聶惟靳微側過頭，凝視著寧綺，“你怎麼樣？”他拿了一張照片交給寧綺，雖然自己心中已經**不離十，這也是寧綺能重獲自信的好機會，但是他不敢貿然行動，擔心會刺激到寧綺。
寧綺手輕輕顫抖著，看著男人手裏的照片，鼓起勇氣翻了過來，眉眼之中跟她不能再像了。
大叔還在一直跟聶惟靳聊，這麼多年，他跑過許多次警察局、福利院，去外地找過，遇見年紀、模樣相似的孩子就會仔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