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風一怔。
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看得到他?
“嗬嗬,不要以為我老了,我就失去了靈敏,相反,經過了萬萬年,我的敏感更高,年輕人,出來吧。”
這時,登風才發現,她的眼睛根本看不見,而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著耳朵。
“你……你能感覺到我?”
“是啊,我,我能感覺到你。”
老者手指一緊,可是因為太老了,所以她臉上的表情叫人看了並不真切。
“這間屋子,不屬於你吧。”
登風沒有發現老者的情緒,淡淡道。
萬萬年了,焉兒不可能還在世,而這個老人,或許又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意外的住到了這裏。
老者牙關緊咬,許久,才開口說道:“嗬嗬,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這間屋子,我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在這裏了,這裏,不屬於我,又該……屬於誰?”
“嗬,說得對,不屬於你,當然,也不屬於我,這裏,好像改變了許多。”
“是啊,是我將這裏原先的布置給毀去的,這裏太過於喜慶,那牆上的雙喜讓我刺眼,還有這裏的花瓶也讓我不自在,看到屋子裏的那張床沒有,原本是非常大,非常柔軟的,可是我卻將它拆了,換成木板。”
一切都是她做的。
隨著她的話,登風的腦海裏便浮現出許多年前未敢浮現的畫麵,當日大喜,這屋子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焉兒布置的,雙喜是她親手剪的,花瓶是他送的,焉兒喜歡睡柔軟的床,她說,這樣才可以感受到被包圍的感覺。
她是一個跟那個月兒姑娘一樣的性子,溫和,善良,友愛,可以說比甲軒還要好,還要美的女子,他娶她,是真的心甘情願的,是真的喜歡的。
如果,如果當年他們在一起,隻怕也會這世間最幸福的一對了。
可是……
“年輕人,你想什麼呢,是在怪我嗎?”老者的話再度響了起來。
登風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沒有怪。”
“不怪就好,我當時住進來的時候,有一個女子也在這裏,她在這裏知道坐了多久,一身的喜服,好像是要成親,可是不知為什麼,她頭上的蓋頭還沒有被揭開,年輕人,你說,那個新郎是不是不愛那個新娘啊?”
什麼,她,她居然見到了焉兒?
“老人家,你,你說什麼?她,她怎麼樣了?”
登風的心猛的緊張了起來。
可是老者的語氣的態度卻越來越慢了,看上去反而好像平靜了一般。
“年輕人,你急什麼,她又不是你的妻子,你又不是那個新郎?”
“我?”
登風一頓,臉色一滯。
這?
是啊,她不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卻是她的新郎啊,不知怎的,心頭一股莫明的歉意濃濃的湧上了心頭,
“對,對不……”
“不要對我說,我不是那個新娘,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你最好是跟她說去。哼,我看到她時,她就這樣坐著,不吃不喝三百年,頭一夜之間白了,皮膚一夜之間失去了光華,可是,她沒流淚沒有哭泣。
我問她,你為什麼不哭呢?那個男人這樣對你,你就算是不哭,也該找他問個清楚不是?
她說,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愛她,那麼,無論如何都會回到她的身邊的,如果不愛,那麼,就算是再哭也哭在不回來。”